苏陌看了她一眼,好心好意的为她解惑道,“你是想问那两场大火,把什么都烧了,为什么这两份契书还会留下来是吧!”
苏陌把契书呈到方中言的案上,回头又来回答白氏的问题,“这契书本来有三份,苏老爷的梅夫人各持一份,剩下一份存在柳县的县衙里。你们为了毁入赘契书,不惜将当年梅夫人的故居烧成了灰烬。后来衙役也发生了一场大火,照理说这份契书应该也保存不下来的。”
“可惜天网恢恢疏而不漏。你们什么都算到了,却独独漏掉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当年苏家与刘家大公子定下婚约之时,由梅夫人亲手送出去的玉佩,这两枚玉佩里就放着当年的契书。”
“不过这也多亏了,这玉佩内里精妙,外面普通,而且还代表着苏刘两家婚约的信物,苏老爷舍不得这门婚事,自然不敢把玉佩弄丢了,所以呀!”苏末最后还嫌打击得不够似的,冲白氏的方向拱拱手,“托福,这契书十几年过去了,还能完好无损。”
白氏一股血直冲脑门,血管都好像要被冲爆了似的,她身体一晃,就要倒下去,却又凭着一腔愤怒,生生撑住了,指着苏陌道,“你好,这些年我们都小瞧了你去,本以为你就是一个扶不上墙的烂泥,没想到竟是条会咬人的狗!”
苏陌笑眯眯的权当她是称赞,一拱手,“多谢!”
白氏,“……”
差点气得翻白眼,香婶跪在一边,见白氏一副快要入棺材的样子,心里无比的舒爽。
方中言看了又将契书传于师爷,两人确认这契书是真实的,也就是说在还有些头面的苏大老爷,居然是个入赘的女婿。
按照大启的律法,入赘的女婿就相当于女人嫁入夫家,除了和离和休弃,就算原配死了,也是不得再纳二颜的。
就连孩子也是要随妻子姓的。
所以梅香与苏启之有了首尾,怀了孕,梅夫人是有权处置的,可是梅香却活得好好的,说明梅夫人并没有动她。
这也说得通白氏为何只能是个外室了,因为苏启之作为梅家的赘婿是不能有其他女人的。
所以白氏为了上位,就诱使同样与苏启之勾搭上的梅香对梅夫人下了毒手?
“想不到,这白氏平时里看着端庄又贤惠,没想到居然是个毒妇!”
“这梅氏也倒霉,找了苏启之这么个人作女婿,不仅人没了,这家产也成了别家的人!”
“哼,以前还说苏大老爷,白手起家,是这个。”那人比了个大拇指,随即又把方向一倒,鄙夷的道,“现在看哪,就是这个!吃着梅家的,用着梅家的,人家一去就把外室接进来,鹊巢鸠占,好不要脸。”
“还不只呢!你看哪!三少爷堂堂梅氏血脉,这梅家本来应该是他的吧,可你看呢!结果随便找了那么个残废嫁了,嫁的时候连个动静都没有,我看呐,说不得连嫁妆都少得可怜!”
众人齐齐摇头,“这苏老爷真不是个东西!”
“白氏这个样子,她教出来的子女怕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刘家弃了苏陌而娶了苏玉琳,啧……啧……有得瞧了!”
而苏牧早在苏陌爆出苏启之是赘婿之时,就悄无声息的走了。只留了个小厮在这里等消息,这个时候,周围的人对着苏启之议论纷纷,小厮尴尬的立在原地,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一张脸涨得通红。
方中言将契书交还于苏陌,“言归正传吧!”
“是大人。”苏陌将契书收好,回到正事上,“梅香死于生产,一尸两命,这个梅香又是逃难来的,听说亲人都死了个干净。”
白氏听苏末提到旧事,又强打起精神来应对,苏陌步子一转,来到宁婶面前,“可谁知,这个丫鬟居然还有一个姐姐活在世上。”
白氏被苏陌的话骇得脸色惨白一片,难以置信的看向堂上的另外一人。
宁婶仇恨的向她看来。
苏陌接着道,“并且梅香在临死之前曾去见过宁婶子,还给了她一个妆匣。后来我们在这个妆匣里找到了一个夹层,这个夹层里有一些白色的粉末,经人分辨之后,就是魏神医所说的那种毒草之粉。”
方中言一惊,“妆匣现在在哪儿?”
宁婶把随身携带的妆匣奉上,“大人,这个妆匣就是当年我妹妹送给我的,这些年我一直珍藏着。”
苏陌接过,按照小六的方法,将妆匣底部拆开,露出下面的小夹层,里面有一包旧纸包,夹层的棉花和绒布上还沾染着一些白色的粉末,正是药粉久放之后沾上的。
“大人请看。魏神医也在,不如请他上堂上辨认一下?”
方中言道,“魏神医你看看,这种粉末,是不是你说的那种毒草?”
魏神医用指尖沾了一点,闻了一下,点头道,“的确是那种毒草的粉,不过因为保存不当,已经失去了大部分效力,看时间大概有十多年了。”
“宁氏,这个妆匣你是从何处得来?”
宁氏面上有些紧张,但还是平平稳稳将上次的说词再说了一遍。
方中言喝道,“白氏,他们说的可是事实?”
苏陌有理有据,白氏连心里那点侥幸都没有了,嘴上却不承认,“大人明鉴,十几年前,我虽然是个外室,但从来老实本份,只想伴着老爷,未曾肖想过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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