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却吃出了问题,这个时候给伍氏看诊的同样也是这个老大夫,他发现伍氏由原本的风寒之症,变成了体内积热。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情况,但也只能按照,当时的情况开些药,看能不能将体内的热毒降下来。
结果第二天,伍氏就死在了屋里头,据王东说是活活热死的。
所有的问题看着都指向伍氏吃过的那包姜糖上,可是姜糖已被府衙的人收走了。
府衙里还守着几个高手,小五不敢往里面闯,只好又顺着其他的方向去查。
既然有人设这个局,不管这个局设得再好,也会留下破绽的。而且苏陌出事,得利的也就那几家,只管往这些人身上去查就是了。
几天下来,小五查到这个王东就是一个普通人,在一家书铺里当伙计,婆娘在家接些浆洗的活计,儿子在布庄里当学徒,生活说只能过得去。
他平时就是书铺和家里两头跑,并无异常。
而李氏整日都是待在家里,接的浆洗的人家也接触不到那些制糖世家的人。
儿子王风作为学徒吃住都是在布庄里,一直活在掌柜的眼皮子底下,想做什么也不可能。
看上去毫无破绽。
然而,这么一件事,越是做得天衣无缝,就说明这里面越有问题。
但是小五心里清楚是一回事,这样无处落脚的感觉却让人着恼,偏偏这事也拖不得,拖得越长,对苏陌就越不利。
想着苏陌被带走了几天,也不知道他在里面过得好不好。
小五决定先去看看他,最好两人再商量一下对策。
小五准备去探视苏陌,结果却有人先行了一步。
苏陌没想到进来之后,第一个来看他的居然是苏启之,看到他的时候脸上的表情很是微妙。
“苏老爷,你怎么来了?”
苏启之昨日就得了陈致的消息,知道接下来的事需要他出面了,他们做这个局就是要请君入翁的。
接下来应该怎么走,都是一早就谋划好的。
可苏启之做了这么多年的一家之主,早已经习惯了说一不二,现在却要他主动去哄苏末,怎么都觉得有些开不了口。
白氏见他一脸阴郁,知道心里不舒坦,便唇边含笑的走到苏启之的身后,挥退丫鬟亲自给他揉捏捏着肩膀。
一边捏一边轻声细语的道,“老爷,我知道末哥儿性子倔强,喜欢钻牛角尖。也怨我太严厉了些,没想成倒让他误会了,才有了如今的局面,都是妾身做得不好。”
说着轻轻饮泣了起来,苏启之无声的将手放到白氏手上,“这不怨你,是我整日忙着外面的生意,疏忽了。”
两个人言不由衷的说着自己都不信的谎话,给自己强行扯上一层遮羞布。
白氏装模作样的默默流了一会儿泪,才捏着帕子擦干,叹了一声,“但是这世上哪个孩儿不念着父亲的?末哥儿定然是心里赌着一口气,想争个高下。”
苏启之一想,好像是这么回事,轻轻将白氏拉到前来,示意她继续往下说。
白氏微微一笑,“这世上哪有不盼着孩子好的父母,如果姐姐在天有灵的话,定然也不愿意看到老爷和末哥儿这样误会下去。”
她有意提到梅氏,就是要给苏启这提醒,梅氏是苏末的母亲,必要的时候可以利用一下。
果然苏启之眼前微微一亮。
白氏又道,“现在出了这档子事,牢房那个地方哪里是人待的?吃不好,睡不好,末哥儿又是个双子,这个时候肯定吓得六神无主,老爷可要好好的劝慰一二。”
苏启之轻抚胡子,觉得白氏说得很有道理,这些天苏末在牢里肯定是吃足了苦头。
这个时候他丈夫不在身边,正是孤立无援的时候,关在那又冷又黑暗的牢房里这么多天,就算没有受罪,那精神也都垮得差不多了。
这个时候他说几句关心的话,还怕不能挽回他们的父子之情!
第二天苏启之一大早就起来了,白氏让厨房做了美味可口的饭菜,放进食盒里。
在苏启之探视的时候给苏末送去。
本来白氏也想去了,不过考虑到她和苏末的关系很僵,这个时候可能不太想看到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苏启之来的路上,就想着等下见到苏末要怎么说,要用什么样的语气等等。
白氏说得对,这世上有哪个孩儿不想得到父亲的关爱的?
苏末前些时间这么做说不就是因为心里受了委曲,故意和他做对,也不过是赌气罢了。只要他好好的哄上两句,等他气消了,那心还不是向着他的?
苏启之想得挺美好的。
然而等他被牢头带进去之后,整个人都僵了。
所有的准备在见到苏末那可以用窗明机净来形容的房间时,一瞬间就被冲击得七零八落。
再一见那三层高的巨大食盒,里面的菜拿出来摆了一地。
那香味儿,在牢房里蔓延开来,香得直让人直吞口水,再一看自己带来的食盒完全被衬成了渣渣。
苏末那样子哪里像是被收押的,倒像是住着上房一样,好酒楼好菜的伺候着,身边还跟着一只宠物?
虽然那只狗看着凶狠了一点,但不管怎么说都是一只狗,从来没听说狗也能进来的!
苏启之一肚子的话,梗在了喉咙里,半个字也吐不出来,梗得他心里直发慌,憋得那张脸在牢房昏暗的光线下,扭出了一个难看的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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