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年来苏末虽然一直被白氏母女打压,性子阴郁了些,但是并不蠢。
在他一次无意见撞见苏玉琳与刘轩的事之后,就知道以这两母女的性子,他这个婚事也怕是保不住了。
他很清楚苏启之并不喜欢他,还能继续留他一条小命在,不过是看在他与刘家这门亲事上,如果他连这点用处都没有了,谁也不知道等待他的会是什么。
那个时候起苏末就有了逃离苏家的想法,别看梅氏早死,但是梅氏死的时候还是给他留下了后手的。
虽然也不多,就是一些银票,有了这些东西,足够他在外面平平淡淡的生活一辈子了。
还不等他有所动作,赵旬就找上来了,说是梅氏曾经救过他,为偿还恩情,愿意助苏末一臂之力。
苏陌将信将疑,但到底是逃离苏家的念头占了上风,恰好那个时候,又让他无意间捡到了受伤昏迷的苏陌。
于是就在赵旬的帮助之下,来了个李代桃僵,将苏陌送进了苏府,自己跑了。
不过他也没有跑远,而是与赵旬两人在邻县,找了一个不起眼的小院子住了下来。
赵旬是精神力者,想要催眠周围的人,将两人隐藏起来并不难。
生活安定下来之后,苏末还是关注着苏府的动静,一边是担心被戳穿,一边对苏陌还是有些愧疚的。
可是这些愧疚随着苏陌的名声越来越响,就越来越淡,一直到梅氏密技的传言甚嚣尘上的时候,这种愧疚不仅消失殆尽,反而转换为不甘与嫉妒。
甚至对苏陌得了梅氏传承这个说法深信不已,认为苏陌有如今的地位,就是因为占了自己的身份,得到了梅氏密技而得来的。
而这些东西,原本应该是属于他的。
看着那个人如今顶着他的身份,享受着原本应该属于他的一切,而对比自己现在悄无声息的躲起来,像只见不得光的老鼠一样。
这就像一根刺,一直刺在苏末的心里。
自那个时候起,苏末就动了重回苏家,拿回梅氏密技的想法。
但是赵旬却不同意,他冷着脸,“既然已经离开那里了,再回去做什么?你以为那些人是好相与的?别到时候被人卖了都不知道。”
这一年多下来,两人也算是相依为命,一开始赵旬只是想要回报梅氏的恩情,可是这么长的时间相处下来,他却放不下苏末了。
所以一听他要回去,自然是极力反对的,他觉得两个人隐姓埋名,平平淡淡的过一生也没什么不好。
可是苏末却不这么想,他觉得自己从小受了这么多的苦,什么也没有得到。反倒是那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人,阴差阳错得了梅氏的密技,让他名利又收,这让他怎么甘心。
他怒视着赵旬,“你知不知道那些密技本来就是我娘留下来的,是我的,可是现在却被一个外人得去了,你叫我怎么对得起梅氏的列祖列宗?”
吼过了以后,眼睛泛红,上前拉着赵旬,又软了声音,“阿旬,那些东西,是我祖辈传下来的,怎么能,怎么能任他流落到一个外人手里?阿旬,其他的东西,我都可以不要,可这密技是梅家的。”
终于赵旬还是被苏末说动了,知道一直以来就有一股势力在查他们,赵旬也不敢大意,利用精神力控制了一批人,将那些人绊住后,带着苏末跑了出来。
两人一路向着云城的方向而来。
***
入冬之后,哪怕是位于南方的云城,气温也开始慢慢冷了起来。
然而各糖商却是慢慢的繁忙了起来,成熟的甘蔗砍断,送进制糖坊里,压榨、熬浆、制糖。
各大作坊里的炉火都没有歇过,就是要抓着这短短的一个月的时间将糖制好。
就连空气中似乎都飘散着一股沁甜的香味。
而今年更是不同,三年一次的鉴糖会,各大世家都卯足了劲,使出了看家的本事,将糖制得更好。
虽然按照以往的经验,这魁首还是会在三家里产生,但面对如此盛况,哪怕进去看看沾沾喜气也好。
卓成风还回来的二十亩甘蔗,全部按照苏陌的要求制成了雪白晶莹的白糖。
为了不让自己去想卓严,苏陌逼着自己忙起来,如此连轴转了整整二十几天,二十亩甘蔗终于在制糖厂各位兵哥的帮助下,全部制好,装入了仓库。
仓库里一大堆雪白的糖砂,远远的看去就像是堆在地上的白雪一般,直晃得人眼花。
兵哥们听说苏陌要参加这次的鉴糖会,直道魁首非他莫属。
苏陌谦虚道,“哪里,哪里。”
虽然嘴上这样说,但是他知道,如果不出什么意外的话,这次鉴糖会的头名,他拿定了。
因为此次糖果屋业势汹汹,虽然目前来说,都没有表示出糖果屋有制霜糖的能力,但是陈冯卫三家并未因此而掉以轻心。
对待此次的鉴糖会比哪次都要尽心。
而陈家早就因为苏陌而憋了一肚子火气,但是因为苏陌背后站着一个卓严,虽然卓严人已经废了,但是那次折了五名死士的事,让陈家摸不清卓严的底,不敢妄动。
现在卓严拖着残躯去了战场,这也是陈家算计的一环,势必要借此次战事,将卓严永远的留在战场上。
卓严一走,先前一直按捺的心思又蠢蠢欲动起来,然而没有等他们动手,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径自撞了上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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