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下的话,玉峰到底顾忌着闻人琢没敢再说下去。
不过他要表达的意思,大家都心知肚明。
一来,在古代上学的成本很高,光笔墨纸现就是很大一笔开销,再加上先生的束修等,根 本不是一个普通家庭能提供得起的。
二来,其实就是愚民政策。
位于统治阶层顶端的皇帝,他不需要他的子民有多么的聪明,他只需要一小部分人读书明 理入朝为官,以维持着整个国家的运行。
而剩下的绝大多数人,只需要听话就可以了。
如果读书的人多了,这想法就多了,于思想上就不好控制,对于上层的人来说就是个隐忧
O
然而真是这样的吗?苏陌却不这样认为。
纵观整个华夏历史,每一次的农民起义,都是上层的统治阶层本身就出了问题,使得最底 下的老百姓生活困苦,日子实在是过不下去了。
而且所有揭竿而起,推翻王朝的往往都是一些草莽英雄。
所以真的不让老百姓读书就高枕无忧了吗?显然不是的。
不过毕竞对方是皇帝,这些话他也不太好说。
苏陌一时之间有些犹豫,下意识的看了卓严一眼,知道他在顾忌着什么,卓严直言道,“ 这里也没有外人,你直说就是,师弟不会介意的。”
“师嫂请讲! ”闻人探打趣的睨了卓严一眼,卓严回他一个挑眉。
听卓严这样一说,苏陌就放心了。
他笑了笑,拍了拍卡卡的背,让它一边玩去,“我明白玉公子的意思,但事实真的是如此 吗?”
玉峰看了闻人琢一眼,这话说得有些深了,不知道他应不应该找个借口离开。
不等他想明白,就听闻人琢道,愿闻其祥。”
玉峰在心里叹了口气,打消了念头,这个时候再找借口走就显得刻意了。
苏陌最喜欢的正是闻人琢的这一点,对于亲近之人?他不会拿身份来压人?从这一点来说 ,苏陌就觉得闻人琛不错,至少满足了他的一点点虚荣心。
他谦虚的摆摆手,“不过是一点小小的微末之见,说得不好,师弟不要见笑才好。”
闻人探连说不会。
“刚才玉公子提到的那个问题,其实没有这么复杂。”苏陌轻轻敲了几下桌子,将几人的 注意力吸引了过来,“纵观古今,你会发现国家将乱之时,最先爆乱的都是农民,只是爆乱结 束之后,能够登顶高位的人却往往地士族。由此可见那个想法是不成立的。”
被苏陌指名道姓的叫到,本想默默倾听的玉峰闻言怔忡了一下,在心里回想了一下,发现 的确是如此。
每一次改朝换代,最后的胜利者,往往都是世家,再不然就是一方势力。
旧的王朝覆灭新的王朝建立,天下再一次安定下来,普天同庆。然而最初搅动这一方风云 的源头却被人忽视了,他们不是死在了后来的战征中,就是被后面的势力收用,然后沉寂下去 〇
而这些人大多都是目不识丁的普通百姓。
就连大启开国之君,最初也是受到前朝末年乱民爆动的影响,才有了后来闻人氏起兵推翻 了前朝。
这些事史书上尽有记载,但后人所见,往往看到的是谁谁谁推翻旧制,建立新朝。却一致 无视了最初乱起来的爆民。
想到这里闻人琛心里就是一惊,一种无意窥见了什么真相的茫然袭上心头。
玉峰也是一脸深思。
见两人都没有说话,苏陌只好自问自答的提出下一个问题,“你们知道这是为什么吗?”
闻人琢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个想法,但却彩彩绰绰不太分明,加之二十几年来形成的惯性 思维,实在难以打破,让他抓不到其中的关键。
又或许那个想法太过于惊世骇俗,打破了过往千百年每代帝王一惯秉承的帝王之术。
他深深的看了苏陌一眼,问道,“为何?”
玉峰眉心一跳,突然很后悔自己为什么要凑上来,接下来的话,真的不是他能听的。更后 悔刚才为何不坚定一点,随便找个借口溜了,也好过在这里如坐针毡。
“你想老百姓最在乎的是什么? ”苏陌反问。
闻人琛,“是什么?”
“是生存。”不得不说,无论哪朝哪代,老百姓的想法其实是最简单也最好懂的。
“他们可以不在乎那个位置上坐着的是什么人,他们只在乎能不能吃饱穿暖,能不能够一 辈子平平安安的生活下去。他们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只要温饱得以维持,日子还能够继续,他 们就会循规蹈矩的把日子过下去。”
苏陌这话说得一点也不客气,虽然闻人探也知道他说的是事实,但是被人这么当面指出来 ,面子上还是有些挂不住。
玉峰低头喝茶,连头都不敢抬,生怕自己不小心触了霉头。
苏陌说话随性惯了,一时之间也没有反应过来,自己前面就坐着一个皇帝,等反应过来的 时候话已经说出口。
他颇不自的转了下头,跳到了下一句,以图把这一茬子揭过去。他道,“在我的家乡,曾 经有一代明君,他说过一句话。”
果然闻人探被转移了注意力,追问道,“什么话?”
“这个等下再说。”苏陌神秘的卖了个关子。
继续道,“当老百姓连生存下去都成问题的时候,为了活下去,自然而然的就会挺而走险 。他们没有读过书识过字,没有辨别大是大非的能力,也极易被煽动,被有心人利用起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