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严无奈道,“起来吃过早饭再睡。”
“不吃!”
卓严也知道是怎么回事,一面唾弃自己昨晚太过于孟浪了,一面认劳认愿上前把苏陌从床 上抱了起来,放在怀里。
身体腾空而起,苏陌被吓了一跳,再多的嗑睡虫都被吓跑了,不爽的睁开眼睛,“你干什
么?”
“夫人辛苦了,为夫伺候你更衣。”这句话卓严是贴着苏陌耳朵边说的,说完后自己却当 先红了脸。
本来苏陌还惊悚来着,见他这个样子,当下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笑过了以后又用力的锤了 他一下,傲娇的抬起下巴,“叫相公。”
“相公。”卓严也乐得哄他。
苏陌被他哄得眉开眼笑,两个人开始黏黏糊糊的穿衣服,其中自然免不了摸摸碰碰。
等苏陌穿好衣服出门来,都已经是半个小时以后的事了。
穿好衣服后,苏陌继续窝在卓严怀里不起,卓严就这样把他放在膝上推着轮椅出了门。 一出门,就和刚刚进来的小五对了个正眼,小五一脸错愕的看着两人,一抬手,抖着手指 ,“你,你,你……”
一张脸红得仿佛要滴出血来似的,在保守的古人看来,两人的行为无疑是不妥的。
小五又有些气恼,想他驰骋疆场,铁骨铮铮的卓将军,什么时候变成了这个样子?定然是 苏小郎带坏的。
“我,我,我!我什么我?”苏陌不以为耻,反而挺直了腰,倒打一耙,“小五你今天怎 么了,怎么结巴起来了?”
小五吐出一口气,刚想说话,就看到卓严轻飘飘的看过来一眼,里面暗藏警告,小五那口 气就这么嘻在了喉咙里,差点没呛着。
好容易顺过气来,憋屈而生硬的道,“没事儿!”
苏陌像是没有看到小五脸上的不爽似的,欢快的招呼他,“你吃过早饭了吗?要不要再吃 一点?”
“不吃。”气都气饱了,吃什么吃?
王婶早在看到两个主子的时候,就捂了王悠的眼睛,拉着躲进了厨房,轻易不会出来。 两人进了堂屋,桌子上早摆好了早餐,都是易消化的粥和清淡的小菜。
一顿早饭下来,卓严又是舀粥又是布菜,小五早已遁了。
吃过早饭,两人又坐到香樟树下,这一次苏陌没有坐那硬邦邦的石凳子,而是叫王骓搬来 了一个摇椅,悠哉游哉的躺在上面,轻轻摇晃着。
王骓来向他汇报,“主子,这两天,店里生意太好。每天两百斤的饴糖,早早的就卖完了 。李大嫂子问,要不要再多加些糖。”
“不用,就每天两百斤的饴糖,卖完了就收工,以后也是这样。”见王骓有些不能理解, 他也没有多说,只道,“你把话带给卓江,让他就这样跟李大嫂子说就是了。”
等王骓走后,卓严才问他,“怎么不多卖一些?”
苏陌冲他摇摇手指,道,“有道是,物以稀为贵,这好东西多了也就贱了,再说还可以麻 痹一下别人的视线不是?”
说完狡黠一笑,探手拿过卓严手里的书,盖在脸上,挡去阳光,继续闭目休息。
听苏陌这么一说,卓严就懂了。这么好的糖,如果一下子大量进入市场,必定引起市场混 乱。正所谓断人财路,犹如杀人父母,那些老家伙能容得下他才怪了。
可如果这些糖的数量,被控制在一定的范围内,影响不会太大,至少在短时间里不会对其 他世家产生影响。
这些人想要得到苏陌手里的制糖术,就不会对他下死手,还得拉拢着。
而苏陌现在需要的就是时间。
卓严昨天,将苏陌的话翻来覆去的想了一个晚上,把其中的利弊都想了个清清楚楚。总体 来说,虽然风险,但利大于弊,苏陌想要去闯一闯,他自然相随。就算失败了,其他的不说, 自己总还能护着他平安的。
卓严看着仿佛万事不愁的苏陌,道,“听小五说,你和九公子成了朋友?”
苏陌把摇椅摇得吱呀作响,闻言也是轻轻的哼了一声,“嗯!”
“既是朋友,何不尽尽地主之宜?”
摇椅一顿,苏陌拿开书本,坐直了身体,探出一只眼睛看向卓严,“你是说……”
卓严笑了笑,“既是朋友,相互走动也是应该的,你说呢?”
话说到这里苏陌哪有不明白的道理?
这请朋友做客是假,谋求合作是真,不过掩人耳目罢了,他伸出手指遥点卓严,嘴里哼哼 笑道,“卓将军,你不老实。”
卓严垂下眼睛,很是坦然,“我若老实,早就尸骨无存了。”
苏陌想起卓严曾给他讲过的,战场上的血雨腥风,朝堂上的波涌诡谲,每走一步都凶险万 分。苏陌光听着就惊心胆战,更何况处于那个漩涡中心的当事人了,当下又是心痛,又是愧疚
卓严本来已经借腿伤之势,脱离了出来,却又因为他的原因,将再一次踏进那个暗潮涌动 的地方。
苏陌开始怀疑自己这件事上是不是做错了,卓严时时刻刻的注意着苏陌,见他瞬间情绪低 落,稍微一想就知道他在想什么了。
卓严隔着石桌子,拉过苏陌的手,紧紧的握住,心里好笑的同时,又觉得十分窝心。自父 母走后,这世界上再没有一个人,这么在意过他的安危与心情了。
他和皇帝虽然兄弟情重,几翻生死,但两个人都是大男人,自然不会注意到一些小细节。 在同袍眼里,他是战无不胜的将军,是一个能给别人带来安心的强者。他们敬仰他,佩服 他,同时也依赖着他,在他们看来他是一个真正的强者,而强者是没有弱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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