詹箬这么想的时候,已经是两天后了,此时他们上了周先生的私人飞机,同行的还有叶诺,但周子洋父子跟其他周家人被安排坐另一架飞机。
虽然周先生也有独子,但还是别把三个人都聚一架飞机的好,柏老头家的惨事给了港都很多豪门当头棒喝,那一年好多豪门增订了私人飞机,要么就是避免过多家族成员一起出行。
说起来,那俩父子还提议过让叶诺一起,但周先生冷笑:怎么,还想让人家好好的知识分子摊上什么不好听的名声?不知道港都的狗仔都是三流狗血小说家?
行吧,俩父子不逼逼了。
但最后周子洋还是蹭上了飞机。
周子洋:“大伯,爹地要在飞机上打死我的概率高于飞机被炸,你觉得呢?”
周先生:“...”
这时候你的思维倒是挺敏锐的,有限的智商全特么用在跟亲爹斗法上了。
到底没能抗住小煞笔的撒娇卖蠢,周先生在征询了叶诺跟詹箬的同意后,还是让这傻子上来了,但严肃警告过他不许闹幺蛾子。
好在周子洋还是怕自家大伯的,也难得绅士,没有再壁咚叶诺。
当然,周先生跟陈权觉得可能是因为坐叶诺边上的是詹箬。
当周子洋装乖给叶诺端茶递水的时候,正在看杂志的詹箬转头看了他,面色平静且心平气和问:“你这样半瘸但还能动的腿脚一般属于骨折,我懂一点接骨,需要?”
她看着一点都不像是在开玩笑。
超认真!
听说但凡威胁到这位大佬的不法之徒最后都挺着残废之躯蹲大牢了。
我的妈呀!
什么接骨哦,怕不是想打断他的骨头再接回去吧。
“不,不用了,谢谢,我马上就滚。”
周子洋果断把咖啡递给陈权,滚到了自己大伯身边。
周先生:“...”
这詹姑娘年纪轻轻,一认真起来还真挺瘆人的,难怪苍穹内部都没人敢出幺蛾子。
是个狠人。
周先生乐得侄子被狠人吊打教育,但也更乐意跟詹箬分享商业重要情报。
“威斯勒那边出结果了。”
陈权对此很感兴趣,叶诺因为大雪山的遭遇,固然怀疑是自己第二人格,却也确实有这段记忆,对奎恩有几分战友情,对这个消息有些在意。
周先生看向詹箬,詹箬知道对方是要说给自己听,倒也捧场,把目光从杂志挪开了,看向他。
周先生没有带来类似什么□□或者古老家族仇杀电影一般的戏剧性描述,而是用了较为朴实寻常的一句话道了结果。
“老公爵的叔叔,也就是奎恩小公爵的堂爷爷昨天在西伯利亚发生意外,现在躺在医院里生死不知,威斯勒家族对此十分悲痛,安排了他的家里人过去探望。”
啊,这个结果...
周子洋挠挠头,“西伯利亚?那边环境可不太好,大伯,小公爵这是要把那一脉集体放逐吗?”
他再蠢也知道那个老公爵的叔叔是幕后之人,算起来,如果奎恩父子挂了,特博父子出族,继承权可不得算到这位堂爷爷一脉去了。
所以这是家族处死了吧。
不过一天时间就追到西伯利亚并且利落干掉,是很恐怖啊。
老的干掉了,要不要连坐诛一脉,就看奎恩了。
周先生有意锻炼自己侄子,反问:“你觉得呢?”
周子洋:“我觉得那个奎恩小公爵还是心软了,不然就不会送走那一家人了。”
周先生微笑:“你会这么想,说明你也心软了。”
啊?
周子洋一时不明白,周先生却看向詹箬,后者已经重新去看杂志了,倒是叶诺若有所思,以她从记忆里对奎恩的了解,这种决断的确符合他的性格作风,但她所学的专业也让她对人性有更深刻的判断。
人性是可以变化的,并且时刻在变化,尤其是遭遇如此痛苦的奎恩。
所以她不太确定问道:“难道...”
她声音很低,显然是下意识问边上的詹箬。
詹箬头也没抬,说了句:“已经成为孤家寡人的人,怎忍心让其他亲人骨肉分离。”
飞机内一下子就静了,连吃饼干的陈权都忘记了喝水。
三个小时后,世界上很多人都得到了威斯勒的一架私人飞机在西伯利亚高空发生意外爆炸坠毁的消息,无人生还。
但威斯勒只打算办一场葬礼以及一场继承典礼。
利益既得者,谁都不无辜。
而奎恩跟特博考虑的已经不是无不无辜这种道德层面的事,而是斩草除根的必要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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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听说威斯勒新上任的小公爵将家族福利提高了一些给其余族人,但不动继承制,因为家族到了这个规格,还存在的仇敌也差不多也在这个量级甚至更高——比如已经如今活跃性越来越可怕且昭然浮出水面的恐怖黑镜。
威斯勒不能分裂,不能变弱,只能变强,变得更强,才能活下去。
好像假如周遭存在进攻性极强的草原战斗蛮族,一个帝王要守住自己的帝国,就不允许内战分裂,只能更加中央集权以保持稳定战力。
——弱既死。
适用任何家族以及国家,古今世界铁则。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威斯勒其他族人估计也知道这个道理,才在奎恩决意斩杀那一脉的时候无限支持,因为这已经严重威胁到他们自身的安全跟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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