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要去哪里?”林枫这才反应过来,司迦穿戴整齐,是要跟谢慈走,“司迦姑娘要去哪儿?”
司迦竖指对他“嘘”了一声,笑着低声说:“我要和谢慈跑了,别告诉别人。”
谢慈耳朵一热,她在胡说什么。
可林枫完全没听见前半句一样,只呆呆的望着她,呆呆的点头,她离得那么近,笑起来月亮一样美,直到看见她跟随谢慈上了那把佩剑之上,才慌忙想起问:“我、我还能再见到你吗?”
谢慈已带她御剑而起,在茫茫雪夜之中她回过头来看向林枫,回答他:“当然。”
她的黑发被风吹起,在夜雪中翩然远去。
林枫愣愣的站在原地,望着她离去的方向用力拍了拍他的脸,不是梦,可却美的像做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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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冷啊。
司迦站在谢慈的剑上,只觉得风雪铺面,她将怀里的锈剑抱紧,夜色茫茫下是终年积雪的太初宗门。
她终于可以离开这里了,从醒来那一刻她在这里过了数不清的冬天。
山外有春天,她听慕少姝说过,外面的夏天非常炎热,有一种叫蝉的虫子,只活在夏天。
她见过蝉的空壳,是慕少姝带回来给她的。
茫茫的白雪渐渐在脚下消失,不远处是漆黑的田地、枯黄的树林,太初宗门的界碑就立在白雪与黄土交接处,界碑之外就不再是太初宗门了。
快了,她马上就可以离开了。
谢慈的剑却突然停了下来。
一道结界冲天而起,就竖在太初宗门界碑之外,拦住他们的去路。
司迦低头看见有许多人站在界碑外,她一眼就看见了人群中的丹华和展红云。
丹华一双眼睛发红地望着谢慈,正在冲他摇头,示意他不要再往前。
而站在她前面的正是她的师父——天枢阁的阁主夏无忧。
夏无忧的身侧是一群少阳山弟子,带头的秃头和尚合掌诵经,设下了冲天而去的拦路结界。
“谢弟子,深夜出行去哪里?”夏无忧笑着看向了司迦,“想必这位就是那位司迦姑娘吧?”
司迦抱紧了怀里的剑,少阳山的人是来抓她的?谢慈……
谢慈握住了她大氅下的手腕,轻声说:“不必怕。”
她侧过头看他,月色下他眉头紧紧皱着。
他没有松开握着她的手,带她落在地上,手掌一张握住了他的佩剑,“夏阁主和少阳山的空境大师等在此地,是为了等我?”
空境大师睁开了眼,直盯盯的看住了司迦和她怀中抱着的锈剑。
谢慈将司迦往身后轻轻拉了拉,挡在她身前,依旧握着她的腕:“今日在青云殿我已向诸位承诺过,夏阁主现在又是何意?”
“谢弟子莫要误会,你以这把法剑来立誓承诺,我自然是信服的。”夏无忧笑着说:“只是空境大师听闻伽林魔女的剑再次现世,心中惴惴不安,想要将那把剑,以及司迦姑娘请回少阳山小住几日。”
她又忙说:“只是小住几日,等谢弟子找回再次封印这把剑的法子,和消除了司迦姑娘体内魔神残魂,便可以离去了。这样也是为了司迦姑娘好,那魔神残魂随时复苏,司迦姑娘在少阳山有几位大师看顾,更安全些。”
她说得客气至极。
可司迦听得出来,她就是要联手少阳山的老和尚将她带走软禁。
谁也别想拿走她的剑。
司迦挣了挣手腕,想去握她的剑,却又被谢慈握紧。
“她只能和我在一起。”谢慈声音难得冷了下来,握紧手中的佩剑说:“诸位不肯让开,那就得罪了。”
他猛然挥剑,握紧司迦的手腕冲上前去,一剑击向那道结界。
剑光冲天而起,击在结界之上发出震彻山谷的碎裂之声,那道结界迅速龟裂破碎,迸发出刺目的金光。
“闭上眼。”司迦听见他飞快的对她说。
她的手腕被他紧紧拉着,她看见碎裂的金光之下谢慈的银发飘荡,苍白的脸没有一丝表情。
他在生气吗?
因为那些人出尔反尔要带走她?
他握紧佩剑,眼神一凛,陡然用力一挥,低喝道:“让开。”
眼前本就破裂的结界“轰然”碎开。
司迦被他拉进怀里,托着后颈将她的脸按在了他的肩上。
巨大的碎裂之光纷扬碎开,她听见许多惨叫声,听见谢慈说:“我既已保证,就会做到,诸位不要逼我再出手。”
她听见丹华哭了,哀求道:“师父放她走吧,谢慈大哥他有伤在身……”
是了,谢慈有伤在身。
她闻到了血的味道,是谢慈的伤口又裂了开。
这群人,真该死。
她的剑在怀中轻轻颤动起来,它知道她生气了。
“诸位前辈!”有人扬声而来:“在太初宗门对我门中弟子和师叔动手,是何道理?”
是慕少姝。
她抬起头看见夜色茫茫中慕少姝带领其他弟子御剑而来,他看见她,对她笑了笑传音说:“走吧,小师叔。”
她莫名地想起,慕少姝曾和她说,有机会带她一同下山去捉蝉。
第11章 十一 虐身
慕少姝带领太初宗门弟子冲上前来,将空境与天枢阁那群人隔了开。
“抓紧我。”谢慈托住了她的腰将她带进怀里,猛然起身,踏剑穿过了碎裂的结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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