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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外面在飘雪花,风里夹杂着浓烈的潮湿气,他抬头看了看天,铅灰色的天空透着一点诡谲的暗紫,显得格外的压抑,下午两点钟,仿佛是傍晚。
    或许要下暴雪了。
    他上楼的时候,给父亲打了电话,说自己考完了,秦鹤卿询问几句,问他什么时候回去,他想起周纯意,其实对回家并没有很渴望,但想起陈沐晴已经等很久了,于是他说:“这两天。”
    秦鹤卿便说:“我让司机去接你。”
    他说:“好。”
    然后父子两个便没有话说了。
    其实从很早就是,他和父母关系说不上不好,秦鹤卿很关心他,陆思越也很关心他,就连周纯意,对他都温柔和善,但他和他们,都说不上几句话。
    加起来,都不如陈沐晴一个人在他这儿存在感强。
    她很热烈,像太阳一样,喜欢上她是件很容易的事。
    挂了电话,电梯都还没走到尽头。
    他和母亲也说了同样的话,对方只回复他:知道了。
    屋子里暖气热烘烘的,他脱了外套,去换了衣服,下楼看到客厅里丢着的几件衣服,是她换下来的,于是弯腰捡了起来。
    胸口压着些什么,说不上来是失望是生气还是遗憾。
    或许只是有些怅然若失。
    他并不觉得陈沐晴和那个男生有什么,但仍旧一瞬间被嫉妒冲撞。
    以及夹杂一点,对于失去的恐惧。
    他想起这半年的很多事,可仔细去回忆,却没几件要紧的,大多时候都是吃吃喝喝,她喜欢吃,口味也很挑剔,他每周都会物色新餐厅,带她去尝尝。
    他这个人没什么爱好,生活大约是寡淡了一些,国庆两个人一起去爬过山,每周去看一部电影,她有时候闹着要连着看,可又受不住累,全程扒在他身上。
    她去陪他上过课,因为穿得太显眼被老师叫起来问是哪个系来蹭课的。她会给他室友带小零食,自我介绍的时候永远都是:“我是秦深女朋友。”
    他绞尽脑汁想给她一点恋爱的体验感,但大多时候她只想跟他腻在床上,那股直白让他沉醉,也让他不安。
    她很好了,很好。
    可是不够。
    秦深闭上眼,在沙发上躺了会儿,然后起身去做家务,想让自己平静一些。
    他不去想陈沐晴,也不想去联系她,甚至都不想去问。
    他知道这不对,但一瞬间的情绪难以自控,他想,怪谁呢?怪他自己失去不起。
    *
    陈沐晴推开门的时候,秦深正在挽着袖子在拖地,他其实很少做家务,觉得浪费时间,宁愿隔天叫个钟点工。
    所以她更觉得他生气了。
    她身上还裹着凉气,雪花濡湿了她的头顶和衣服,她脱了外套,换了鞋子,然后蹑手蹑脚走过去,他肯定听到了,但是一直不回头,好像不想看见她似的。
    陈沐晴从背后抱住他,秦深的动作蓦地一顿。
    她把耳朵贴在他的背上,小声问了句:“你生气了?”
    秦深抿着唇,如实回答:“没有。”
    但那不悦,依旧没来由地梗在胸口,不是因为她和男生一块儿去吃饭,不是因为她疑似的厌倦……只是单纯的、不悦。
    但因为她的靠近,又逐渐被熨帖了。
    陈沐晴没有解释,好像那不过是一件寻常的事,她只是绕到前面,手臂攀上他的脖子,她亲他的嘴巴,眼神里带着几分探究。
    秦深偏过头,手格挡开她,然后上了楼:“我没事,考试有点累,你收拾一下,我爸说司机来接,估计明天就到了。”
    他步伐缓慢,在等她追上来,但她只是浑不在意地“哦”了声,去厨房烧水去了。
    他自嘲笑了声,进了卧室,拉开衣柜去看需要带走的衣服。
    然后发现自己好像并没有平静,情绪在翻涌,理智在失控。
    里面乱七八糟夹着她的衣物,其实算起来她住在这里的次数并不多,但不知怎么,就好像已经完全侵入他的领地了。
    大概她本身就有这种能力,又或者他对她始终没有防备心。
    陈沐晴终于上来了,她靠在门口,安安静静看他十几秒:“还说没有生气。”
    秦深终于撩着眼皮看她一眼,唇角抿着,挤成一个尖细的角,显得锋利冷峻。
    他冲她招了招手,陈沐晴便走了过去。
    只是她没想到他会把抱起来让她坐在衣柜的隔板上,然后骤然拉下她的脖子接吻。
    有点凶,像是克制了很久,终于克制不住了。
    她怕掉下去,手脚都攀在他身上,于是他觉得不舒服,干脆把她抱离衣柜,去了床上。
    秦深声音含混地问她:“陈沐晴,我让你觉得无趣了是吗?”
    不然为什么和别人在一起就那么开心。
    窗帘拉着,没有人开灯,外面晦暗如夜,两个人陷在暗昧里互相看彼此,听不到各自的心声,只嗅得到蓬勃溢出的欲望。
    陈沐晴没有回答,她在专注解他衣服扣子。
    秦深哂笑一声,想要攥住她手腕,却被她一膝盖压在床边,她兴致勃勃爬上去,鼻尖蹭着他的下巴,缱绻叫他的名字:“秦深……”
    秦深忘记是自己怎么把她拉在胸前的,她渴望他,他又何尝不是。
    衣物胡乱丢在地上,被子滑下去,又被拽上来,枕头四处腾挪,最后落在她腰下,他把自己深埋在她身体里,他们交换着唾液,他们纠缠不休,他们在浪尖拥抱,在退潮的沙滩上交颈,热汗濡湿皮肤,眼泪打湿睫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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