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絮灵也想起了乱魄心海那次,确实可怕。
“你心思纯净,天赋也在,实在不宜和此人相交过深。”
“......姜姐姐人很好,我也相信她不会伤害我的。”
宗莫笑着叹了口气,他言尽于此了。
不过是见着投缘,不忍见她荒废修为,自毁仙途。
竹林内,景梧等来了谢泽羽。
“那女子醒来了?”景梧问道。
谢泽羽微微颔首,“关于元舒,她知之甚少,我若不知,她更不知,所以,若我的回答你不满意,也不用去问她。”
“你很在意她?”
“是。”
“此女子煞气堪比魔物,而且似凡人又非凡人,极为怪异,你距离飞升仅一步之遥,何必为了此女子荒废。”
谢泽羽往竹舍那里看去,沈絮灵和宗莫一起出来,她急急端着滚烫的粥往旁边屋子去,宗莫则拂袖站在屋檐下。
“同样的话,你们也与沈絮灵说了?”
“是。”
谢泽羽笑了笑正色道:“我宁可舍弃修为,元魄消散,也会护佑她,旁人我管不着,我自己,任何人休要让我放弃她。”
景梧有些惊讶,久久没有开口。
接下来,他关于元舒的回答,确实让他不满意。
“我数年前遇见她时,元舒便已经认她为主。”
“此前呢?”
“我查过,一无所得。”
景梧对此很不满意,不过很快捕捉到关键信息,“数年前?”
“对,她是我找了数年的人。”
第二十七章 不会有心魔,因为我快找到……
仙灵洞府遗迹不同于永劫血渊,还是有日夜之分。
姜淇漪在屋子里待的沉闷,披衣出来时,正好遇见谢泽羽。
“怎么不在屋子里休息。”
“闷。”
谢泽羽笑了声,“去寒落溟河走走,傍晚的溟河风光不错。”
白日里她忙着去采摘地莲,确实没去详看。
听到谢泽羽这么一说,顿时勾起了兴趣,跟着他往河畔走去。
“传闻凡间死去的魂魄都会归于幽冥,幽冥有河名忘川,鲜有人知,忘川也有分支,而寒落溟河便是其中一支。”谢泽羽道。
姜淇漪抬头看去,紫色川流奔腾不息,也不知去往何处。
天色暗沉下来,川流的涟漪荡漾起来果然更绚丽多姿。
谢泽羽陪她坐在草地上,“川流里都是一些不愿意轮回的魂魄,他们怀着人世间的心愿,不惜漂泊其上,只为有朝一日再相见心中所想之人。”
“你好像很了解幽冥?”姜淇漪问道。
谢泽羽看了她一眼温和笑笑,“因为我去过。”
姜淇漪惊了,瞬时坐直了身子,哪怕是修真者,那也并未成仙,幽冥那是鬼界,和生人有别。
除了死去的人,活人进去,那简直是疯魔了。
她想,谢泽羽一个人前去幽冥,在一群孤魂野鬼里找他想找的人,或许还去了忘川,忽地心里莫名有些难过。
鬼界了无生气,他那会儿肯定很悲伤吧。
想着,她心里悲伤莫名的放大,连她也不懂这悲伤从何而来。
谢泽羽半晌没听到姜淇漪的话,还以为她被吓到了,正想安慰几句,侧过脸,就见到她直勾勾望着自己,眼眸里都是难过。
“修仙不是说最怕有执念,恐怕执念成心魔,你这也是执念。”姜淇漪甚是不懂,“你就要成仙了,何必呢?”
“不会有心魔,因为我快找到她了。”谢泽羽说着看向她。
姜淇漪猝不及防对上他温柔至极的眸子,险些沦陷在其中。
他眸子清澈温柔,将她的身影全数藏在里面。
一瞬时,她慌忙别过头去。
谢泽羽就要找到他心心念念的人,她到底在想什么。
“那提前贺喜你。”姜淇漪镇定说着。
谢泽羽笑了笑,神情也有几分落寞,明明就在身侧,此刻却是相隔天涯一般,无法触及。
浮在半空的寒落溟河,仍旧不知疲倦的奔赴。
姜淇漪慢慢地躺下去,手枕在脑袋后,她想,这会儿要是有谢泽羽抚琴最好不过,可惜他并不会特意为谁抚琴。
“有什么想听的曲子吗?”谢泽羽先开口了。
姜淇漪讶然看着他,谢泽羽已经在准备抚琴了。
“你......不是不为他人抚琴?”
“你不是他人。”
姜淇漪心头一跳,默默躺回去,谢泽羽最近越来越不寻常了。
不过她还是哼了,对,是哼了。
这曲子她始终想不起在哪里听过,哼的也是断断续续的。
“怎么,是不是很难听?”姜淇漪有些怪不好意思。
谢泽羽轻轻摇着头,“月升雪巅破万寂,情长相思与君赋,此曲名月赋,久远且冷门的曲子。”
月赋?她真的佩服谢泽羽,就没有他不知道的。
琴音响,那记忆里熟悉的曲子漾开,慢慢滑入她的脑海。
也不知是不是睡去了,迷糊间她听见有人唤她阿意。
面前也不是寒落溟河,也没有草地,有的是雪山皑皑,雪山的巅峰,飘落下大片雪花覆了厚厚一层。
她看到自己穿着厚厚的还披着白色绒毛披风,在雪里里转圈,欢快的伸出手去接住雪花,“下雪了,泽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