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已经用过了,那个怕是新的,要换在这里。
魏堇歆又折回殿中,将那个新的拿了过来,然后任劳任怨、目不斜视地给宋云修清洗血迹。
她呼吸轻了轻,她呼吸重了重。
她忽然想起今日在女娲庙静慈念的心经,此刻竟能清晰映在脑中。
......
半晌,魏堇歆忍不住想,他身上真是温暖又柔软,她洗的时候还特意摘掉了自己的护甲,怕伤着了他娇嫩的肌肤。
魏堇歆抿紧了唇。
就在她终于清洗干净,擦拭完毕,要给宋云修换上新的那一条时,外面忽然传来了一个不长眼的东西叫唤的声音。
“公子!公子你在哪儿啊!我听说你伤着了,公子?”
魏堇歆脸色黑了黑,不知是谁放他进来的,她提声对外道:“让他滚!!!”
外面即刻安静了下去。
魏堇歆冷哼一声回过脸,正想继续,一抬眼,见宋云修轻轻眨了两下眼,醒了。
......
魏堇歆像被烫了一下似的收回了手,她强忍着没有站起来,因为那样显得她很心虚,好像成了她做错事一般。
于是她目光淡淡,就这么直直看着宋云修。
起初的时候,宋云修脑袋还懵着,他缓缓回忆着发生了什么事,他好像去了女娲庙......
“陛下!”宋云修紧张地浑身颤动一下,坐了起来,然后他发现自己正与陛下四目相对。
......
不知道为什么,宋云修觉得自己下.身有些发凉。
啊,他的月事,不会又漏出来了罢?
宋云修苦恼地下意识往腿上看去,瞧见两条光裸的小腿正浸在汤池里。
宋云修呆了呆,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怎么了,他努力感受着自己的裤子,可他好像什么也感觉不到......直至宋云修目光微转,瞧见了原本该待在他身上的裤子,以及放在最上面的,他的亵裤。
宋云修微微张开了嘴,吃惊地回过了头,又与魏堇歆平静的双目相撞。
他一点也发不出声音了,他想知道发生了什么。
魏堇歆抿了下唇,用尽量正常的口吻道:“太医说,你那个带子需要换一换了。”
宋云修飞快地环顾了一下四周,然而在这间屋子里,除了陛下,他没有发现任何人。
那是谁给他换的?
然后宋云修的目光又落在魏堇歆手中拿着的他的月事带上。
只一眼,宋云修觉得自己脑子都开始不清楚起来,他浑身像被火烧起来,张了张口,鼓起莫大的勇气,他才道:“陛下,那东西......不好拿在手里。”
宋云修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些什么,他心中一遍遍问着自己,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现在该怎么办?
见他尴尬无措成这个模样,魏堇歆觉得自己好像不那么尴尬了,她气定神闲地将手里的月事带丢给宋云修,道:“既然太傅醒了,朕便不予以代劳了,记得你后背上的伤沾不得水。”
她说完,神色如常地起身离开了,留宋云修一个人在盥洗室望着自己的月事带发怔。
什么!??
宋云修才感觉到自己背上火辣辣地疼着,可现在他暂且顾不上那阵疼痛,而是飞快地拉开自己的衣摆查看,果然空无一物,可是他身上又没有一丝血迹,难道......
他被洗过了?
陛下给他洗的?
一时之间两人从点头清谈之交飞速发展成如此这般,宋云修难以接受。他引以为羞耻的东西竟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被陛下翻了个遍,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千不该万不该,他怎么偏今日来了月事!
宋云修飞速系好了自己的月事带,然后看着被自己弄脏的裤子又陷入沉思。
他横不能,再穿着这个出去罢......
“怎么还不出来?”魏堇歆在外面等得不耐烦了。
宋云修喉间哽咽着,又是鼓了半天的勇气,才轻轻道:“微臣......没有裤子。”
哦。
魏堇歆反应过来,她很快去自己衣橱里翻找一阵,找了几件和宋云修身上的衣服差不多颜色的裤子丢了进去。
至于他的亵裤......
魏堇歆迟疑一阵,面色难堪地在那堆裤子里卷进她自己一条崭新的。
希望尺寸合适。
她暗想,然而怎么都觉得大约是合适不了,只能勉为其难地将就一下了。
等宋云修再度穿戴整齐出来时,两个人面上都带着莫名其妙的神情。
魏堇歆飞快地扫了眼宋云修似乎有些绯红的面颊和眼角,心想他不会偷偷在盥洗室哭过了罢?他以前就给她看过了呀,魏堇歆不管,她的态度强硬起来,冷淡淡睨着宋云修,大有一种:朕就是洗了,你待如何的气势在。
宋云修羞耻得无以复加,他连简单地站在这里都要做不到了,头也不敢抬,更没有闲心去观察陛下的神情,只是沉默了许久,悄声道:“陛下无事罢?”
“朕无事!”魏堇歆飞快地回答了一句,然后等待着宋云修再问她一点什么。
“哦......”宋云修想开口问问刺客查得如何了,想了想,这个时候怕是还没有查出什么结果来,只好温吞道,“那微臣先告退了,陛下好生歇息。”
“不行。”魏堇歆见他竟是要走,毫不犹豫地喝止了他,“刺客尚未落网,要是追到宫里了怎么办?朕这鸣鸾殿是最安全的,你就待在这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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