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就藩多年,居然知道太医院院正换没换过——身为藩王,竟敢勾结太医院,带走严查,看太医院是谁给他做内应。”易申没想到秦王自己送上门来,顺手把这个罪名扣上去了
不得不说这个罪名真的好用——之前宋祁玉就用京官勾结边军的罪名收拾了礼部左侍郎,现在她也用藩王勾结太医院来收拾秦王好了。
秦王自觉中计,还想辩解几句,易申却不想听他胡说,叫人堵上嘴拖下去。
她走到后殿,看见太医都跪着,宋祁玉脸色也不大好看。
“拜见太上皇后……”几个太医战战兢兢地给她问安,易申打断他们的话:“皇帝到底怎么了?”
太医们嘴里发苦,却不能不回答她的话。
“陛下……中了绝嗣之药……”
易申诧异地看向宋祁玉,宋祁玉眼神飘忽,不敢接触她的视线。
易申心里便有底了。
“可有解救的方法?”她问道。作为一个正常的太后,她此时应该要问这个问题吧?
太医们满头大汗:“多加调养,或许,或许……”
易申将人都赶出去,冲到床前猛敲宋祁玉的头。
“疼疼疼!”宋祁玉躲闪不及,抱头往床里躲,“母后别打,朕还病着呢!”
易申冷笑:“你是不是打量着我有救你的方法,所以就可劲儿的折腾?你别忘了你还有个亲爹!把你亲爹气死,你是嫌名声太好听了吗?”
宋祁玉大惊失色:“怎么可能?父皇不是自己把自己毒死的吗?和朕有什么关系?”
易申:????
她是不是听到了什么不该听的东西?
她真傻,她单知道先皇这个窝囊皇帝为了报复英国公把自己毒死,但她不知道她这个蠢儿子也知道这事!
易申喝道:“闭嘴吧你!你怕别人听不到是吗?”
宋祁玉悻悻地放弃“我爹真不是被我气死的”这个话题,低声问道:“文官那边是不是母后做的手脚?”
易申当然不承认:“放屁!我想把谁放倒,需要搞这些弯弯绕绕?我去殿里耍一通刀,还能站着的都得是身经百战之人,我用得着暗算他们?”
宋祁玉非常疑惑:“那他们真倒霉。”
易申冷哼:“你们一个个都在今天搞事,从现在开始都给我老实呆着,再敢搞乱,我连你一起打!”
易申起身离开,唤进内侍和太医,让他们好好照顾宋祁玉。
此时宫中大乱,难免有心之人趁此机会作乱。
易申拿出兵符,召集勇士营入宫护驾。
宋祁玉敢做出这样的事,自然也不能丝毫没有准备。勇士营早就入京待命,易申传令不久,皇宫就已经被包围。
没等秦王等人往宫外送消息,就已经被一网打尽。
易申为了表示天恩浩荡,表示虽然来参加宫宴之人皆有怀疑,但皇帝和她不会吝啬这么一点药材。在结果未出之前,她将太医院的医官全部召入宫中,为众人诊治。
先皇那一屋子人情况最严重。
先皇是把自己往死里折腾的,剩下的人药量虽然没有先皇的多,但此时也都奄奄一息,据太医透露,大概都活不过明年了。
接下来就是宗室这边。
不知哪个人胆大包天,竟然给中宗的后人们全下了绝嗣之药,这群宗室一个没跑,以后全都别想再有孩子了。
文官那边情况就比较复杂了。
不知他们中了什么邪,几个年老体弱的直接死在了殿中,年轻力壮的头晕无力,年纪稍长的恶心呕吐,太医们却诊不出个所以然。
宋祁玉始终没有打消对易申的怀疑,每次听到给那群文官诊脉的太医过来禀报病情,他一双眼睛就往易申身上瞄,瞄得易申很想手刃这个又败家又蠢的儿子。
等过了年,宫宴上群臣病的病死的死的消息就瞒不住了,消息传到外面,百姓都震惊了。
自打江朝建朝以来,他们也没听说过这样大规模的八卦啊!
能传出去的消息,都是易申亲自审核过的。现在满朝臣工,能站着说话的基本都是武官和武官出身的勋贵,都和她一条心的。
病倒或者病故的那些虽然都曾经对易申有意见,但现在他们的当家人都说不出话,剩下的人也不敢轻易说什么。
当然,对于这次发生了骇人听闻事故的宫宴,官方还是有说法的。
先是先皇宴请的那一屋子人——英国公向先皇和太后求娶安国公主,先皇以其治家不严,严词拒绝,英国公怀恨在心,竟在宫宴之上对先皇下毒。又因为他无法确定先皇到底会饮哪杯酒,于是丧心病狂地将同殿受宴的同僚全下了毒。
然后就是宗室——秦王当年竞储失败,对先皇怀恨在心,此次先皇召见,秦王自觉时机成熟,便丧心病狂地给所有宗室下绝嗣药。逻辑很通顺:只要别人都生不出儿子,那么作为中宗嫡孙,皇位非他莫属。
最后就是那群倒霉的文臣了。
这群人虽然太医诊脉诊不出什么,但从他们的病症推测,太医院的张院正推测,大概是几名老臣年老体衰,惧怕寒冷,所以要求在殿中多加炭盆。
众所周知,炭盆烧的太多,火毒上扰神明,外邪入侵,便容易导致人头晕体乏。年轻之人身体强壮,尚可坚持,年老之人不胜外邪,便一命呜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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