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呢,陛下也这么觉得吗?”
——有人这样说了以后,顿时被旁边的人嗤之以鼻:“陛下是女子,陛下怎么会反对这话?”
“但陛下是能捉住北夷两个国王的勇士,寻常女子怎可与陛下相提并论?”
众人争吵不休之时,新上任的国子监祭酒走过来斥责:“这是学堂,不是菜场!你们想吵架出去吵!”
有人不服气:“工部尚书凭什么说我们不如女子?”
国子监祭酒很不耐烦:“不想被说这话,你倒是自己去造个机器啊?做又不肯做,废话又这么多——陛下看重的是能做实事的人,你们在这里吵一百年,陛下都不会多看你们一眼!”
那人更不服气了:“国子监又不教我们做机器,我哪里会做?”
于是国子监的学子们联名上书,要求易申在男子学堂里,也要教授与女子学堂相同的课业,并强烈要求男子与女子一同考试,他们要以此证明,男子绝不比女子差!
易申看到这封联名信的时候,惊得差点从龙椅上掉下去:
还有这种好事?
她还没来得及改变更多,这些好胜心无比强烈的国子监学生,就自发自觉地把路给她铺好了?
真是朕的好子民啊!
易申非常感动,然后表示,她要顺应学子之意。今年的恩科已过,便从三年之后开始,科举除了原本的文科、武科之外,增加史科、工科、洋学科等数门课程,且女子与男子皆可参与。
国子监的学生心满意足。可以预见到未来的易申笑而不语。
不知等到几十年之后,大批女子在科考之中碾压男子,朝堂之中女官多于男官的时候,这些男学生会不会后悔。
毕竟女子可是在各种不平等的考试规则下,都能全方位碾压男子的存在啊!
——除非录取官偏心,搞出什么“男学员降分录取”的骚操作。
不过这是不可能的,有易申在,谁敢搞这种幺蛾子,她就先把人打个半身不遂,然后去哭太庙。
只是有一点让她不太开心的事情,就是三公九卿的内阁章程,至今也没个准信儿。
易申数次催促,催得傅司徒偷偷到崇安殿跟她说悄悄话。
“陛下,”傅司徒语重心长地说,“这是分权之事,陛下要不要问问太上皇的意思?”
易申摸摸袖子里,安兴帝送回来的信,从头到尾回忆一遍,觉得没什么敏|感话题,就拿出来递给傅司徒:“傅大人看吧,父皇也支持的。”
安兴帝前几个月都在江南,直到江南开始梅雨,而他带的侍卫太少,烘干衣服不及时,让他的衣服发了霉,安兴帝顿时不乐意了,当即带上人,往漠西去了,说是那边气候干燥,能晾的干衣服。
在继位之前,易申便向他试探过关于建立内阁的事情,安兴帝当时就没有意见。易申继位之后,又问过几次,安兴帝被问得不耐烦,直接回信,严厉地斥责她这种意图把脏活累活推给已经退位的老父亲,使得老父亲无法安度晚年的行为。不过他也知道三公九卿们推三阻四的态度,回信之中对易申的构想表示了赞许。
“自太|祖建朝,已有一百九十载,如今西洋之人眈眈于外,附属之国不安于内,而百姓已逾万万之数,国事日渐增多,若只倚仗于皇帝一人,不可为也。汝等臣工切记以陛下|身体为念,当主动分担重任,勿使其少年殚精竭虑,致使子嗣衰败,重蹈朕之覆辙也。”
见了安兴帝的信,傅司徒热泪盈眶:“老臣对不起太上皇啊!”他擦着眼泪对易申说道:“当年太上皇少年登基,朝事甚多,又被朝臣催促子嗣之事,太上皇一个月有三十天要去宫妃处歇息,遇到小月还要欠一天,若非如此,也不会在二公主之后就再无子息。老臣现在还如此不体恤陛下,真是……愧为人臣!”
傅司徒老泪纵横地走出崇安殿,回去就跟其他两公九卿五部尚书说你们不要磨洋工了,陛下也不容易的,咱们早点建起内阁,也好为陛下分忧。
其他人:????
为什么傅司徒去和陛下见了一面,回来就叛变了?这合理吗?
太尉是最先一个接受事实的,毕竟他和易申交往最早,见过易申没理搅三分的样子,这回她有理,还不说出十分?
太尉叹着气说:“对啊,陛下也不容易的——兵部尚书,辛驸马那里怎么还没点进展?我月初去看,他身上一点也不壮实,反而似乎瘦了几分,你到底怎么做的事?”
兵部尚书不服气:“你给陛下挑的千户,一个壮实的都没有,辛家那小子才练武大半年,哪能这么快就长壮?”他说着又有些愁眉不展:“难处确实还是有的,陛下让他麻衣粗食,我只能给他吃点鸡卵。可大约是吃太多了,那小子现在一个也不肯吃,硬塞下去他还要吐出来——太尉,咱们真的不能偷偷给他吃点好的吗?”
太尉也为难。他对傅司徒说:“司徒大人能不能再去问问陛下,辛永文为国祈福也这么久了,麻衣没有问题,能不能让他多吃点肉啊?”
傅司徒咬咬牙:“这点小事也要说出去让陛下忧心——咱们赶紧把内阁建起来,到时候你每天给他吃三只烤鸭都没人管!”
三公之中倒戈了两个,剩下一个司空独木难支,很快也被说服。
三公的意见达成一致,九卿和五部尚书就很好解决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