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自己的办公室里看起来像个劫匪。
可能只过了十分钟,李斐就已经把行李收拾完了,抬头看她:“走。”
那就走吧。
这一路上,李斐的车开得挺快,其实这两天的天气已经不算热了,不需要开空调,只需要把车窗打开,有风进来,就挺舒服的,但是木绵吹了一会儿风就坚定地把窗户关上了。
风太大了,吹得脸干,还是闷着吧。
让李斐住这里的决定确实做得很突然,所以,当木绵打开次卧的房门时,面对的就是一个略有些杂乱的房间,前几天她忙着别的事情,这个房间就暂时没打扫。
木绵立刻快步走进去,抱起了放在角落里的纸箱,对李斐略有些不好意思地说:“有点乱。”
李斐拉着行李箱站在门前,像是第一次来一样仔细地打量着屋里的一切,说:“没关系,已经很好了,我等会再稍微打扫一下就可以。”
木绵:“那你把东西放下吧,我带你看一看家里的东西。”
李斐听话地把行李箱贴着墙放下,跟在了木绵的身后,听她介绍屋里的摆设。
上次他来的时候,她已经把卫生间阳台的位置都告诉他了,但这毕竟是非常粗略的介绍,这一次,她对着他详细地讲明白了锅碗瓢盆都放在哪里,洗衣液和衣架塞在哪个柜子里,拖把怎么清理,刷鞋的小刷子要去哪里找,事无巨细。
李斐就好像是到了迷宫的小孩,紧紧地跟在她的身后,寸步不离,她介绍一个东西,他就嗯一声,表示自己记住了,态度非常认真。
把所有东西都介绍完了,木绵回过身,对他说:“这就是所有东西了,有不知道的再问我。”
李斐点头。
木绵不知道还能说什么了:“那你去收拾东西吧。”
李斐转身回到了次卧,木绵接了一壶水,把它放在底座上,等待水开的时候,她拿着抹布,强行在橱柜上寻找污渍水迹,擦净它。
其实没什么脏东西,她只是不想回到自己的卧室,关上门,隔绝他的信息,也没办法视他如无物,和过去一样坐在沙发上娱乐。这会儿,她只想站在离他不远不近的地方,听着他收拾东西的声音。
一会儿,木绵忽然听见了他那边传来轻微的碰撞声,她立刻放下了手上的东西,走了过去:“怎么了?”
李斐捡着手里的铁盒子,对她说:“没事,就是东西不小心掉了。”
他很快地拉开床头柜的抽屉,想要把那个盒子放在了床头柜里。
木绵脑海里突然冒出了一个想法,今天的她好像比平时都要冲动。
她指着那个盒子问:“要不要打开看一下,别摔坏了。”
李斐捧着盒子,动作停下了。
木绵又问:“这里装的是什么啊,你之前跟我说是什么我忘了。”
这一次,李斐的答案总算不是脱口而出,他的脸上露出了一点儿犹豫,好像在思考应该怎么回答。
木绵也没催他,就站在他旁边等着。
就凭她这段时间的表现,她觉得自己已经做到能力范围内的最好了,再进一步,那就到了对不起自己的程度,李斐就算是块石头也该有所进步了。
她体谅李斐过去有他的难处是一回事,不能无限度的体谅是另外一回事。
木绵琢磨着,如果这一次,李斐还和过去一样说证件,她就要狠狠地给她记上一笔,不给她当牛做马偿还就不算完。
当然,也不排除她直接情感失控,抓着李斐的衣领子问他,就你小子装蒜是吧,你自己录的视频自己好好看,再浪费她能用来谈恋爱的大好时光,她立刻给他打哭。
随着李斐犹豫的时长加长,木绵内心的倾向已经逐渐偏向了把他打哭。
然而……
李斐反复犹豫之后的回答终于响起:“其实,这个盒子里面装的东西,不是证件。”
木绵看向他:“那是什么?”
李斐说:“一些很重要的东西。以后有时间,会让你看的。”
说完这句话,他叹了一口气,看她的眼神里有些愧疚。
木绵知道他在愧疚什么,她也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害,算了,今天先不打哭他了,看着怪可怜的,有进步就行,咱也不揠苗助长了。
她扔下一句“水烧好了,想喝自己倒”,然后就离开了屋子。
李斐来这边的第一天还挺忙的。
其实他的东西倒是很快就整理完了,主要是这个人好像有点轻微洁癖,看见哪个地方落灰了就要去打扫一下。
木绵自视算是讲卫生勤打扫的人了,但也耐不住他各种犄角旮旯地擦洗,还仗着身高优势,踩着一个小板凳就把所有衣柜上面都擦了一遍,等所有东西都擦完之后。
他找木绵要螺丝刀在哪里,他想把空调洗衣机都拆洗一遍。
木绵找不出螺丝刀,只能坐在沙发上跟他干瞪眼,同时心理压力剧增。
他这样就会显得她好像很不讲卫生一样,但她不是啊,她最起码也是人类平均水平嘛。
她以前看过一些帖子,说男女朋友同居之前一直关系很好,但同居之后就会因为卫生和生活习惯的差距磨合失败,完犊子,这不会是她跟李斐未来的发展路线吧。
木绵担忧了起来,开始思考要不要找西塔要一个瞬间清洁全屋的魔法技能,但思考了两秒,她的想法又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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