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迦两指凝了术法,将他隔开,只继续在相安后背脊柱间施法,“设个结界,防止你哪天又想入她体内,她心太软,估计经不起你磋磨。”
“小人之心!”相阙理了理衣衫,重新走上前来
“站着别动,你身上死而复生的戾气未除,怨念又重,离她远些!”
“什么意思,那我永远都不能靠近姐姐了?”
凌迦以目示意,“把茶几上的药喝了,可以暂时压制住。若要彻底清除,容本君想想法子。”
相阙端着那盏药,只端在手里闻了闻,迟迟没有喝下。
凌迦收了灵力,将相安翻过来躺好。自己则向殿外走去,只是看着相阙那副样子,到底忍不住道:“本君的药从来只救人。若要杀你,方才在少主体内拍碎了便完!”
“你……”
凌迦也不理他,只径直向外走去,留他们姐弟二人在屋内。
禹霄宫内,白姮已经等候良久。待凌迦从外间走来,白姮迎上凌迦苍白面色,不禁吓了一跳,想上去扶一扶,却到底没有勇气。
“君上如何这幅样子,可是少主那边不甚顺利?”
凌迦定了定神,“她已经没事。本君需要在此闭关,之后回去一趟髓虚岭。你按着本君先前给你的方子,三日一次给相阙送药,好生照顾他们姐弟。”
“臣下领命!”
“还有,你仔细留心少主身体,尤其是上弦月那几日。若是微恙便无妨,若是严重,你且传信与我。”
“臣下明白了!”
“退下吧!”凌迦有些疲倦得靠在正座上,双眼微阖,已然有了睡意。
白姮拜了拜,默默退下。
“司药楼中的书籍,你阅得如何了?”忽然,凌迦略带倦意的声音传来。
白姮怔了怔,一张清秀素净的脸上满是欣喜和激动。她喘出一口气,转过身来,“禀君上,臣下已经阅完十中之九了,再过两日便可全部阅尽。针灸、推拿、配药等技艺臣下亦开始尝试。”
“你在这方面天资尚好,也确实勤奋。不枉本君带你来此一趟!”
“君上栽培之恩,臣下永世不忘。”
凌迦缓缓睁开双眼,眼角含了一点温和的笑意,“无谓恩德,各自造化罢了。好好研习着,以后留在大宇双穹,专侍少主吧。她与本君说起过你,应是很喜欢你。还有,本君闭关期间,若少主问起,你便同她说,本君去帮助衍化十神了。”
“臣下领命!”白姮的一颗心在凌迦的言语声中沉下去,到底还是持着恭敬的笑意,闭门离去。
“冰炭黄檀”上的女子,悠悠转醒。朦胧中看见一个披发散衣的男孩,正双手托腮,目不转睛地望着自己。
“姐姐,你醒啦!”男孩雀跃起来,跑过来抓住了她的双手。
“你……是阙儿?”相安仔细看着他的面容,伸手抚摸他的脸庞,从眉毛鼻梁,一直抚到他的唇口下巴。
“嗯嗯,我是阙儿。姐姐,我们长得很像是不是?阙儿和姐姐一样漂亮。”
“我们是双生子,自然面容相似。”
相安坐起身来,拉过相阙,帮他系好衣衫,理正衣襟。“如何这般模样,没个正行。记住,冠正纽结,方是君子之貌。”
“谁要做君子,就要姐姐帮我。”
相安笑了笑,“今日便罢了,姐姐给你挽发。”
“就说姐姐疼我!”,满心欢愉的相阙拉着相安到了水镜旁。
“阙儿,如今这般,你可开心?”
“嗯,还行吧。可以看见姐姐,触碰到姐姐,也是很好。只是姐姐不许离开阙儿。”
“傻瓜,我们在这穹宇之间,自是不会分开。”相安给相阙带好发冠,“看看,可满意?”
相阙一个劲点头,看着水镜中温柔浅笑的相安,心中更是欣喜难溢。猛地转身抱起相安,冲出殿外。
“做什么,阙儿!”相安大惊。
“我要告诉这个洪莽源,我有世上最好的姐姐。我要神族仙境中的每一个人都羡慕我,嫉妒我。”相阙抱着相安旋转着,宣告着,良久才停了下来。
相安喘过一口气,笑道:“既如此开心,便随姐姐去向凌迦神君致谢。”
“谢他作甚,不过是他分内之事。况且我们是主上,从来只有主上施恩于臣下,臣下谢于恩德。何时劳动主上纡尊的?”
“阙儿,那你告诉姐姐,我们施了什么恩惠于凌迦神君?”相安难得的冷下眉眼,“且不论我从未向他持过君威,便是当真论起君臣,也是君则敬,臣则忠。”
相安本欲继续说下去,看着相阙已经低下了头,又想着今日算他新生第一日,便缓了神色,温言道:“好了,姐姐不该凶你。我们去谢过凌迦神君,然后姐姐带你去你的寝殿。前些日子,姐姐亲手为你收拾的。你定会喜欢。”
相阙由着相安拉过他,顺从地点点头,只是眼中含了一抹莫名的恨意。
只是尚未行至禹霄宫正殿,便遇见了白姮。白姮自言奉命伺候相安,又告知了凌迦一切安好,现已离开穹宇衍化十神的消息。
如此,相安一颗心反倒定了下来。她在沉睡中隐约觉得凌迦入了她体内,却又不甚真切。醒来后,更是发现后背处无半点损伤,便更加确信凌迦从她体内抽离相阙应是未动刀刃,而是动了术法。她虽不修灵力,却也知道以术法救人医病对施法者的反噬。如此一直担心着。而如今他还能衍化十神,想来应是无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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