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意禾麻溜锁了车,跟上他的脚步。
这个点电梯里没人,空荡荡的。
两人迈入电梯,比肩而站。
姜叙真的很高,舒意禾穿了高跟鞋站在他身边也矮了小半截。
她净身高169,穿了高跟鞋173,在女生中算高的了。但跟姜叙比还是矮了。
电梯机械地往上升,红色数字不断变换。
舒意禾偷偷瞄姜叙,瞄了好几眼。将他脖子上的一颗小痣都给看清楚了。
他应该刚理过头发,简单的寸头,发梢细碎短促。不过发质非常好,黑亮浓密。
寸头其实蛮挑人的,不是谁都能驾驭得了的。很多人剃寸头不是难看,就是容易看着像流氓。
可姜叙不会。他留寸头一点都不违和,帅气依旧,反而增添几分凛冽,气场冷硬。硬汉形象显露无疑。
舒意禾深觉这人比较适合进部队,或者当武警。而不是在派出所当个小小的片警。
姜家如此显赫,个个都是政界的大人物。照理这种家庭走出来的人想往上爬易如反掌。他怎么偏偏就甘于平凡,屈身基层呢?
或许是她看得太久,亦或许是她的目光太过直白裸.露,姜叙似有所察,眼风径直扫过来,眼神犀利。
舒小姐全然不惧,勾唇浅笑,眼神坦坦荡荡。
一刹那间,姜叙被闪了下眼睛。
都说成年人的打量往往都是不动声色的,但凡明目张胆难免失了分寸。这么肆无忌惮的打量,她还是头一个。
而且全无被人抓包的窘迫。
明明长了一张惹事的脸,可这姑娘的眼睛却又是如此干净纯粹,像极了深山老林里的一泓清泉,清澈见底,毫无杂质。
天然,保真,不受污染。
她这个年纪不是小孩了,照理也经历过一些事儿。却很难得的拥有一双这么干净的眼睛。
都说眼睛是心灵的窗户。透过眼睛,往往能直抵人心。唯有心灵纯净,才能有这般干净的眼睛。
毫无悬念,这是蜜罐里长大的女孩,她自小就被家里人保护得非常好。
好看的皮囊千千万。可如此干净的眼睛却少之又少。
姜叙得承认他一点都不了解舒意禾。
——
姜所长非常绅士,替舒意禾把那么多东西送到家。
门一开,大鱼同志就立马窜了出来,围在姜叙脚边打转。左嗅嗅,右嗅嗅,还咬他的裤脚边。那态度委实热情,都有些谄媚了。
在舒意禾崴脚期间,姜叙替她溜了好几次狗。几次下来这孩子跟姜叙早就混熟了,俨然也把他当成了自己人。
姜叙态度淡漠,但架不住大鱼同志热情,一个劲儿往他身上扑。
他迫于无奈只好蹲下身揉揉毛孩子圆滚滚的脑袋。
“辛苦姜所了!”舒意禾面露感激。
“不客气。”姜叙神色自若,音色寡淡。
他明显不打算逗留,准备走。可毛孩子使劲儿咬着他裤腿不放。
“松口大鱼!”他拉下脸。
大鱼非但不松口,反而咬得更紧,一个劲儿把他往家里拽。
舒小姐非常满意自家狗子的表现,闺女太懂得助攻了。
她一边装模作样地让大鱼松口,一边又给毛孩子使眼色让它拽得更用力些,精分地明目张胆。
舒意禾:“大鱼喜欢你,想留下你,要不你就进来坐会儿吧。”
再这么僵持下去,姜叙这条西装裤就要废了。
他无奈只好答应下来。
最终还是败给了一条狗。
进屋以后,他坐在沙发上,大鱼跳到他怀里,他撸着狗头,总感觉哪里不对劲儿。
可深究起来,又一无所获。
舒意禾给他泡了杯热咖啡,丢下一句“姜所随意”,她就低头忙自己的事了。
脱了大衣,单穿贴身的毛衣,曲线曼妙。长发用皮筋绑上,胡乱卷成一个髻,露出一小截修长漂亮的天鹅颈,肤色白净细腻。
吊灯辉光居高向下打在她身上,半边脸颊覆上灯光,光影朦胧,整个人看上去温柔又沉静。
少了白日的闹腾和张扬,这会儿温婉恬静,俨然就是出身良好的大家闺秀。
不知为何,姜叙的脑海里毫无预兆地蹦出一句诗——静若处子,动若脱兔。
转念一想,这句诗形容舒意禾又不贴切。
她将从超市里买回来的食材一样一样放进冰箱,填补满。该保鲜的保鲜,该冷藏的冷藏,分门别类收拾好。
四个购物袋光速清空。
客厅里姜叙没喝咖啡,大鱼同志黏着他,分散走了他大部分精力。
舒意禾暗暗决定等晚上一定要给毛孩子加鸡腿,它实在是太给力了。
整理完食材,她又一头扎进厨房准备火锅食材。
水池里水声澜澜,碗碟碰撞的声响不断。
见时机成熟了,舒小姐诚挚地发出邀请:“我晚上打算吃火锅,姜所一起吧?”
刚才混沌不明,想不出所以然来。这会儿顷刻清醒,什么都明白了。
所以这才是花瓶小姐的目的吧?
姜叙明明可以拒绝的。但是他没有。
因为心里好奇,想看看这姑娘到底还会再做些什么。
——
舒意禾原计划是一个人吃火锅的。但是却备了两人份的食材。她原本是想着留一半明天继续的。这下姜叙加入她的火锅趴,食材也不会不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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