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言,人家谢颜压根就不是冲着她来的,谢淮的烂摊子还是让他自己收拾。
“快别说了,二夫人在催呢。”唤荷匆忙地给楚清姿穿戴好,拉着她便赶到了前厅。
果不其然,二夫人身旁,正站着气势汹汹的谢颜。
“哟,瞧瞧人家相府金贵大小姐,这万般的不情愿。”谢颜冷笑了声,对二夫人道,“二夫人,我早就说此人压根就不是真心嫁进侯府的。”
二夫人目光落在楚清姿身上,微微眯起眼道:“世子夫人。”
楚清姿恭恭敬敬滴水不漏地行过礼后,才应声道:“给二夫人请安,听说二夫人找我有急事,夫人有什么话要问?”
二夫人撑着下巴,看了眼身旁的婢女,那婢女立刻冷冷地将一叠字纸扔在了地上。
“解释清楚,”二夫人面色微沉,这是楚清姿第一次见到她似有发怒的迹象,“这些诗词,是怎么一回事?”
楚清姿没反应过来,愣了愣道:“什么诗词?”
唤荷刚想伸手帮楚清姿捡起来,就听谢颜冷嘲热讽道:“还能是什么,左不过是你写的那些不知廉耻给相府侯府蒙羞的东西,楚清姿,成了亲还给其他男人写诗,你还要脸不要?”
闻言,楚清姿瞬间明白过来是怎么一回事,她伸手接过唤荷递来的字纸。
其实不用看,她也大概知道是些什么。
那时她当初恋慕顾絮时时,以他为准,写的诗。
咏竹,咏雁,咏高山流水,她一个字没提过顾絮时,却字字句句都是写他。
那些诗,但凡读过书,都知道是情诗。
这东西本该在相府,当初楚清姿自写完后从来没有送出去一张,她向来是自己写给自己看的。
能拿到这些字纸送来侯府的人,只有一个,楚涟容。
楚清姿面容发白,她知道是谢颜和楚涟容勾结在了一起,上次顾絮时进侯府估计着也是楚涟容和谢颜的手笔。
可这话说出去没有任何证据,甚至这些诗,也都是货真价实她自己亲手所写的。
“夫人从何处得来的这些东西。”楚清姿面色分毫不显惊慌,有条不紊道,“这些东西本该出现在相府,是谁把它带进侯府的。”
听了她的话,谢颜似乎抓住了她的把柄似的,嗤笑道:“你说这话的意思就是承认这些都是你写的了?什么相府不相府,这些东西是从澄兰的房里搜出来的!”
二夫人的眸子如同利矛般刺来楚清姿深吸了一口气,淡淡道:“是,这些东西确实都是我写的,但这是我在嫁入侯府前所写。”
闻言,二夫人脸色微怔,如果楚清姿说这些不是她写的,那么确实有些可疑,毕竟楚清姿和顾絮时的传言,整个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再否认便显得掩耳盗铃。可楚清姿却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这件事,说明楚清姿已经知道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可是谢颜根本不信,也不听她解释,怒道:“你别装了,你别以为我们不知道,你整日写情诗思慕你的情郎,还将诗藏在澄兰的房里。可你恋慕顾絮时的事情,全京城都知道,这些诗定然都是你写的,给侯府蒙这么大的羞,若传出去,你让我们侯府上下怎么见人?”
她咄咄逼人,楚清姿却面色如常,冷静地答道:“我早已和顾絮时没有任何关系,请大姐不要再提及这个人,我现在是世子的世子夫人。”
谢颜根本不放过她,冷声道:“你还知道你是世子夫人,整天在屋里,不知道和这些婢子写些什么东西,谁知道你在外面都干了些什么下三滥的勾当,侯府的脸都让你丢尽了!”
说的实在难听,唤荷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回骂过去,楚清姿却轻轻拉住了她,看向二夫人道:“二夫人也如此觉得么?”谢颜冲动无脑不值一提,最关键的还是这位的看法。
二夫人眉眼淡淡,眸光紧紧盯着楚清姿,许久才道:“你是个聪明人,但你不该把聪明用在别的地方。”
闻言,楚清姿已然彻底明白。看来在二夫人眼里,自己确实仍然还是爱着顾絮时的。说不准,二夫人早早就调查过她,她和顾絮时的过去,早就被二夫人知道的一清二楚了。
半晌,楚清姿轻轻道,“那依二夫人所言,想如何处置我?”
二夫人默了半晌,道:“依侯府家法处置,藤鞭三十。”
对女子来说,藤鞭三十,可是极其重的刑罚。别说三十鞭子,就是一鞭子下去,皮开肉绽,哪个娇生惯养的女儿家受得了。尤其像楚清姿这样身娇肉贵,还自小体弱的,三十鞭子足够要她半死不活。
看来这次是楚涟容替谢颜出的主意,捏准了楚清姿不会去找谢淮求助,只能自己一个人解决这件事。而且就算她找了谢淮,谢淮看到这些诗,还会帮他吗?
“来人,请家法。”
二夫人声音陡然冷戾,谢颜忍不住吓得一抖,顿了顿,又隐隐兴奋起来。那个楚涟容给的法子着实好用,只要咬死了楚清姿和顾絮时不干净,她今日就必然会挨鞭子。
侯府上下几时见过二夫人如此气势,知道是动了真怒,均是默不作声,没人敢替楚清姿说话。
楚清姿轻轻叹了一口气,看来她和二夫人是没法和平共处了,起码今天她一定要得罪得罪二夫人。于是楚清姿仰起头来道:“二夫人你若要行家法,一没有侯夫人在场,二没有世子在场,三我情诗中此人也没有在场,您因何判定这些情诗定然是我放在澄兰房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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