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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走了,为何还要回来?”他平静地问道。
    “督主,不是阿琅要走的,是宋大……人他非要带我走,我也没法子,我原以为他想劫持我来要挟您,没想到他就是带我上香山看了看红叶……”她放下药碗摆手自证清白,希望他不要误会,却越描越黑。
    “你和他……”公孙怀瞥了一眼。
    这意味深长的眼神令阿琅一阵心慌,不知该如何解释,倘若实话实说,就会抖露出阿玕,她的身份也会暴露,但是不说呢,凭他的本事早晚会查出真相,她不可能瞒他一辈子。
    也罢,既然他昨夜已怀疑到她的身份,她也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
    或许她可以赌一把,她在他心中的分量到底有几斤几两。
    “督主,其实我……”她伸手欲拆开头顶的发髻,表明自己的女儿身,然而公孙怀并未给她说出口的机会,只听他漫不经心地说:“你和他的关系我并不在意,只是你们过从甚密,容易招人口舌,既是我的人,今后莫再见他了。”
    我的人……这话在有心之人听来甚为暧昧,可阿琅知道他并不是那个意思,不过是希望她和宋世良撇清关系,毕竟东厂和锦衣卫之间还有些恩怨。
    若不是阿玕在宋世良手上,她巴不得跟他老死不相往来呢!
    “好,阿琅都听督主的!”她举手起誓,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
    “睡了这么久,我也饿了。”而他总是不动声色地解决她的尴尬处境。
    公孙怀虽退了烧,却还是带病的身躯,厨房做的菜配合他的胃口,十分清淡,阿琅自然随他。
    生病的人就像个孩子一样需要人照顾,阿琅匆匆解决了自己的饭食后,另准备了一份餐盘端到他床前,亲自喂他喝粥。
    “这是鸡丝粥,用鸡胸脯做的,听说养鸡的人每天给鸡捏胸脯,做出来的鸡丝才会又松又软,督主您尝尝。”阿琅舀了一调羹送到他嘴边。
    公孙怀看了一眼,张开了嘴,浅尝了一小口,他嘴里只有药的苦味,粥很清淡,尝不出什么滋味。
    “味道如何?”不是她亲手做的鸡丝粥,却很期待他的反应。
    “嗯,是甜的。”他伸出舌头舔了舔唇,极尽妖娆。
    不知是不是被他传染了,盯着他的阿琅脸上火辣辣的,拿着调羹的手禁不住抖了一下,险些落在他的身上,“怎么是甜的?是不是厨子把糖当成盐巴了?我尝尝!”
    她局促不安地挖了一调羹塞到自己嘴里,也没意识到这是公孙怀用过的调羹,含在嘴里品了品,这不是咸的吗?难道是他的味觉出现了问题?
    阿琅不信邪,又尝了一口,还是咸的,“督主,要不您再尝尝?”
    公孙怀正盯着她手中的调羹,阿琅这才意识到发生了什么,她居然理所当然地用了他用过的调羹!这是与阿玕相处时候留下的习惯,情急之下,她无所顾忌,这下倒好,他一定会生气吧……
    “我、我重新盛一碗!”她想溜,却被公孙怀先一步捉住了手腕。
    阿琅双眼一闭,等着发落,谁知手上一空,她蓦然睁眼,只见公孙怀正一手端碗,一手拿着调羹,优哉游哉喝起了粥。
    看得阿琅目瞪口呆。这又算什么事儿?公孙怀居然不嫌弃?不会是把脑袋烧坏了吧!
    “督主……您没事儿吧?”她还真问出了口。
    “我能有什么事儿?不管咸的还是甜的,不能糟蹋了粮食。”他说得云淡风轻,陈述事实。
    和许多达官贵人相比,他鲜少铺张浪费,每一顿餐食都不曾有剩余,是个珍惜粮食的人。
    可即便如此,他非但不怪罪,还与她同用一个调羹,这还是那个有着深度洁癖的公孙怀吗?
    “可这调羹……我刚用了。”
    “嗯,你用了我的调羹,胆子倒不小,可我现在虚弱得很,没法拿你怎么样,以后再收拾你。”他边吃边说,听起来挺可怕的,可她怎么就想笑呢?
    他喝粥的样子十分优雅,说出来的话却像小孩子之间闹别扭,阿琅觉得心头痒痒,紧紧咬住了下唇。
    她觉得自己完了,竟对着一个太监想入非非,还上了瘾头。
    “宫里头时兴找菜户搭伙过日子,像督主您这样的大人物,怎么也不往府里头塞个人?”
    听她嘀咕,公孙怀猝不及防呛了一口,这丫头真的无法无天了,敢当着他的面谈他最忌讳的事,他给自己顺了口气,反问她:“你以为呢?”
    “啊?”阿琅没想到会有这一茬,支吾了一声,道:“阿琅以为像督主您这样的人物,那些个庸脂俗粉都配不上您,得是那种天仙一般的人儿才能入您的法眼。”
    要不是他身子不健全,以他的才情、权势以及他那颠倒众生的容颜,恐怕真的只有天仙下凡才配得上他。
    “嗯,我正等着天仙下凡。”他瞅了阿琅一眼,意味深长道。
    此话一出,轮到阿琅不乐意了,天底下的男子果真都是好色之徒,即便他是个太监,好歹也做过真男人,总是喜欢漂亮姑娘的。
    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阿玕常说她长得跟天仙儿似的,尤其随着年龄的增长更是藏不住容颜,只能每日把自己搞得灰头土脸才敢出门,不至于引起骚动,久而久之,她都忘了自己本来的模样,也不甚在意,见了公孙怀之后,愈发自叹不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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