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眼神中带着她看不明白的情绪,隐忍克制中又带着几分无奈。
到底是什么意思?
沈纤纤脑子里乱糟糟的,她思绪飘散, 脑子里都是菊红翠柳以及这些妃嫔与自己说的, 自己与厉越晟多好多好,但是这段时间却又在冷战。
自己和他到底发生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为什么她和厉越晟会从如胶似漆的关系中冷战这么久?他又为什么会经常这么看自己?
沈纤纤觉得有什么东西被藏住了, 她总觉得他们在瞒着自己什么, 但到底是什么?
“娘娘。”
听到有人唤她, 沈纤纤缓缓回神, 她看着身前的白安荣闷闷道:“怎么了?”
白安荣那双漆黑的眸中带着浅淡欣慰的笑意, 她仿佛看出来沈纤纤的情绪,开口道:“明日便是中秋了,娘娘不如亲自做些月饼给陛下送去,陛下知道定会欢喜的。”
沈纤纤正摆弄着手里的花朵,听到这番话, 心思一下便被点播了,正欲说话,但又想到了些什么,微微摇头,拒绝了这个提议。
“凭什么我要给他做月饼?我又未做错什么。”
白安荣一愣,微微垂眸,接着耐心的解释道:“娘娘,毕竟陛下是九五之尊,您次次都拂他面子,心里总是不舒服的,不如您这次服一次软,陛下知道了,心里也就知道您是诚心示好的。”
沈纤纤想了想,觉得也有理,但又觉得有些不甘心,她还想再说点什么,就看到了凉亭远处走过的人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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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日段王入宫是为了与厉越晟交差事,本来想说完便走,哪知道厉越晟一字也未听,放下了手上原本在看着的奏折,与他开始在宫内四处闲逛。
事情刚汇报完,段王便看到厉越晟看着一处正出神,顺着他的视线望去,这才发现远处的凉亭那正坐着两名女子。
能让厉越晟这么失态的可只有一个,而那凉亭中,背对着他们的一位,段王看清了,那正是他的嫂嫂,当今的国母,沈纤纤。
这两人...
段王垂眸思虑了一番,而后轻轻笑了声,开口说道:“现在时辰也不早了,琢磨着也差不多要用晚膳了,我看皇嫂是特意在那等您的,不如皇兄先去与皇嫂打个招呼,不然可要让皇嫂白等了。”
厉越晟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一会,正想收回,那背对他的人刚好转过身,四目相对,相望无言。
互相对望一会,厉越晟率先收回了视线。
也不知道是他不想让沈纤纤看到自己烦心,还是不想让自己难受,所以他脚步匆匆的走了,待远离了那处后,段王朝着厉越晟道:“时辰不早了,臣弟便先行离宫了。”
厉越晟摆了摆手。
得到准许,段王朝着厉越晟鞠了一躬,在内侍的带领下走了回去。
待的段王离去,厉越晟转身看着他背影,眸光渐渐沉了下来,他右手拨弄着左手拇指上的扳指,注视他离去的背影,脸上表情渐冷,良久,待段王的身影彻底化成了一个小小的白影,这才侧过头,对着身侧一直候着的侍卫道:“盯紧他。”
“是。”
晚风吹过,满树的花随风摇曳,一朵朵花儿由树上落了下来,其中一朵完整的花儿飘到了厉越晟眼前,他伸了伸手,那朵花儿随风吹过,最后缓缓落到了他的手心上。
厉越晟看着自己手心的淡黄色细小的花朵,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的树。
现在正是桂树花期开花的日子,满院的桂树都开花了,远远经过此处,都能闻到满树清香。
厉越晟抬头看着身前的桂树微微有些出神。
这些树是他四年前登基的时候亲手栽种的,没想到如今已经长得这般粗壮了。
他其实没有喜欢的花,只不过沈纤纤喜欢,他曾在心底给沈纤纤许诺过,要为她种下满园的桂树,而当初在潜邸的时候,他的后院便早早栽种了几棵桂花树。
不过后来他登基了,皇宫里头是没有桂花的踪迹的,原因是先帝曾经有个宠妃不喜,所以原本有桂树的地方也都砍了。
但他登基后,便又在御花园另一处,种满了桂花树,只想着在这偌大的皇宫内都有着沈纤纤喜欢的东西,让她心中舒服些。
可惜,如今这些桂树已经苍翠挺拔,而沈纤纤与他却...
“皇上,时候也不早了,今个十四,您是在皇后娘娘那用膳,还是让婢子们在承宣宫摆膳?”一旁一直跟着的李元福见厉越晟想的出神,估摸着时间也不早了,便大着胆子上前说道。
厉越晟回过神,看了他一眼,垂眸沉思。
从围场回来后,帝后二人的关系便淡了一些,虽然李元福不知道出了何事,但明显皇上还是在意皇后的,时不时还问他皇后那边的事情,但自打前几日太妃想要派人过来伺候皇上的事情被皇上误会是皇后派人过来后,帝后二人的关系便又再次降到了冰点。
李元福小心翼翼的打量着厉越晟,见他沉默着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他看着身前满园的桂树,思考一番后,咬了咬牙,又道:“皇上,您与娘娘也好些时候未见了,娘娘脸皮薄,许是不好意思过来,不如您主动过去,将事情说开便好了。”
厉越晟思考着这段话,原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又意识到有哪里不对,他转过身,看向李元福,眸中波澜不惊,面色看着十分冷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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