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甘、试探、打量。
她又不傻,自然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她心下忍不住腹诽。
——沈表哥还真是招人。
早该想到以沈表哥的姿色,学校里喜欢他的人定然不少。
光看那些来蹭课的女生就知道了。
正暗自生着气,中文系的办公室到了。
还没进去,周予霖就扯着嗓门喊道:“沈老师,沈老师,你看我带谁来了。”
吼完后,他便带着乔漾进了办公室。
沈鹤行听到声音后,便朝门口看了过来,然后突兀地就和乔漾的视线相撞。
乔漾一改刚刚的郁闷,脸色洋溢着初夏的浅阳,生动又明快。
“表哥!”
沈鹤行目光融合进这一抹浅阳里,心脏攸然一跳。
不多时,他便移开目光,“你怎么来了?”
乔漾也不自作矜持,大大方方地进了屋,“今天休息不用练舞,我来找你。”
沈鹤行的手稍稍停顿了下。
周予霖插话进来,“表妹好久没来了。”
乔漾回:“最近忙着毕业课题,没时间过来。”
周予霖点点头,随声附和,“毕业季确实忙。”
他是个话痨的人,提起“毕业”,他就滔滔不绝地讲了下去,“当年我毕业的时候,熬了好几个通宵才写完毕业论文,结果被导师一阵痛批。”
“欸,你们舞蹈生有要写毕业论文吗?”
乔漾认真地听着,说:“有,而且还有毕业舞蹈。”
她顿了下,“毕业那天会有演出,外校人也可以去看。”
“那需要门票吗?”
“不需要。”
乔漾解释:“周老师需要我帮你留个空位吗?”
“那敢情好。”
周予霖面上一喜。
周予霖稍停,想继续刚才的话题,沈鹤行就突然起身,面无表情地去接了杯水,然后递给了乔漾。
周予霖话音止住。
这一刻,他觉得自己像极了锃光瓦亮的大灯泡。
他清了清嗓子,“那个…沈老师、表妹啊,下节没我的课了,我就先回宿舍了。”
乔漾笑了笑,“好。”
周予霖也不废话了,大步离开办公室——
那个是非之地。
这会儿办公室人少,周予霖一走,整个办公室就只剩下乔漾和沈鹤行两人了。
乔漾放下水杯,走到沈鹤行的办公桌前,正了正脸色,换掉刚刚与周予霖说话时的客套,语气带了三分软呢。
“表哥,我这几日没来离这儿听经,又开始做噩梦了。”
沈鹤行垂眸看着她,眉眼清清冷冷的,像是无欲无求,又像是在寻求真相。
乔漾一点儿也不怂,委委屈屈地迎上他的视线。
沈鹤行敌不过她的视线灼烧,败下阵来,问道:“那你念经了吗?”
“念了,但不管用。”
乔漾轻叹:“佛法奥妙无穷,像我这样的俗人怎么可能领悟?还是表哥比较念得经书管用。”
沈鹤行:“……”
他唇角敛了下,这厢还未开口,手机就突然震动起来。
有电话打了进来——
舒妈前些日子去北城出差,给他带了些特产回来。
见沈鹤行这段时间忙,没时间回舒家,就让人送了过来。
眼下那人已经到了学校门口。
沈鹤行犯了难。
还有几分钟,他的课就要开始了。
“表哥。”
乔漾适时地出声,桃花眼眨了眨,清魅流转,“我帮你去拿。”
这会儿办公室里安静,加上两人离得近,她自然听见了电话里的内容。
她眸光闪了闪,“不过——”
话语一顿,她画风一转,“我可是要收报酬的。”
沈鹤行:“……”
紧接着,又听见乔漾悻悻地开口:“好吧,既然表哥不愿意,那我就回去了。”
沈鹤行沉默了半秒,“什么报酬?”
听他这么说,乔漾便知道他妥协了,唇角不由地勾了勾,“不会让你为难的。”
沈鹤行:“……”
“就陪我出去吃一顿饭。”
乔漾嘟了嘟嘴,语气有几分娇憨:“可不可以嘛?”
沈鹤行轻嗯了声:“可以。”
…
赶到校门口时,乔漾才发现送东西来的是舒蜜。
“嫂子?”
她突然有种被抓单的窘迫。
舒蜜笑呵呵道:“阿行哥说有人过来取,原来是你啊。”
舒蜜极少叫沈鹤行表哥,基本都是名字带上哥这样称呼的。唯有乔漾,会搭上“表兄妹”这层关系,才会叫一声表哥。
乔漾摸了摸鼻子,“嫂子你怎么不自己进去?”
舒蜜:“我公司有个会,得马上过去。”
乔漾:“哦。”
舒蜜把东西交给了她:“我先走了。”
乔漾:“嗯。”
舒蜜送完东西就走,也没多停留。
等乔漾再次回到C大时,沈鹤行已经去上课了。
她先去办公室把东西放下,然后再去了授课的教室。
彼时,沈鹤行正在讲课,如玉击石般的轻质嗓音响起,听着耳朵都酥酥麻麻的。
乔漾直接从后门进去。
今天蹭课的学生不多,她一进去就找到了一靠着走廊的座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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