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只要看见了,就再也没办法忽略。
林杳没忍住又看了几眼。
突然觉得,这幅画看上去好像也没那么压抑了。
当她盯着画上那点红出神时,旁边又传来江子声低缓的声音。男人嗓音不带几分情绪,却成功将林杳的思绪拉回现实。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林杳莫名地看向他。
江子声解释:“创作这幅画的灵感来源。”
“哦。”林杳挑了下眉,“我还以为你在跟我表白呢。”
她只是随口一说,并没想着会得到回应,哪知江子声瞥她一眼,慢条斯理道:“你也可以这么认为。”
林杳不太乐意:“什么叫我也可以这么认为?”
江子声没再看她,将视线移到画上:“那就是吧。”
没听到自己想听到的,林杳一噎,有点不甘心,气得伸出手去捏他脸:“你能不能别表现得像个渣男?”
江子声往后侧了下身,躲开她的手。他稍稍扬起眉梢,双手抱臂居高临下地瞧她,眼神倒是挺平静的:“我怎么就渣男了?”
林杳翻白眼:“你说呢。”
“不知道。”江子声如实道。
林杳瞪他。
“我是真不知道。”江子声语速慢悠悠地,听上去格外敷衍,又像是讨好的卖乖,“所以我这不是在问你呢吗,姐姐。”
这人也不知怎么一回事,自从白天的事情之后,他就开始动不动叫两句“姐姐”,熟练得宛若口头禅。林杳心里十分受用,面上却不显半分,不想让某人得意。
偏偏江子声还催促:“怎么不说话?”
林杳不想搭理:“你这活脱脱就一副渣男口吻。”
他们的声音不算小,店员抬头往这儿望。江子声扯了扯唇角,额前的黑发柔软细碎,在离她几步远的距离站着。
男人眉目微微收敛起来,神情若有所思。
见他这样,林杳半开玩笑似的又重复一遍:“渣男。”
江子声点点头:“行。”
林杳这回真惊了:“你还行?”
“......”大概是无语到极点,江子声再次瞥她,“那你想怎样?”
林杳:“你表个白听听。”
江子声别开眼,干脆不搭腔了。
林杳哪肯放过他:“快点啊。”
隔了片刻。
江子声闷声道:“我不是说过了。”
“什么?”
“在我贫瘠的土地上,你是最后的玫瑰。”
-
回到酒店。
碍于明天得去参加程然的订婚宴,这会儿又已经将近深夜一点,两人便各回各的房间了。林杳拿着睡衣先去洗了个澡。
脑子里还想着江子声的那句话。
这句话就像是个魔咒。
男人低低沉沉、懒懒散散的腔调仿佛就在耳边,一个劲儿地回荡重播着。
这个晚上比所有的夜晚都要漫长,林杳难得失眠,翻来覆去地,一直到三四点才睡着。
隔天早上九点。
刺耳的门铃声伴随着电话铃声响起。
意识被朦朦胧胧地拉回现实,林杳紧皱着眉,翻了个身继续睡。她困的不行,拿枕头捂住耳朵,试图隔绝噪音入耳。
也不知过了多久,门铃声终于停歇下来。
林杳刚换回平躺的睡姿,还没来得及松口气,来电铃声又锲而不舍地响起。
“......”
这他吗。
还让不让人睡觉了。
林杳憋着火气,眼睛没睁开,伸出只手在床头摸索着手机。她也没看是谁,直接盲滑了下屏幕接通。
“说。”
声音很不耐烦,带着浓浓的起床气。
电话那头的人静默须臾。
“还没醒?”
林杳烦死了:“有事就说,没事挂了。”
“......”江子声稍顿了下,淡淡道,“你是不是忘了,今天程然订婚。”
“关我什么——”话音止住。
意识在一瞬间回笼,林杳猛地清醒。
江子声低笑了声:“醒了?”
“嗯......”林杳稍囧。
好似没听出她的尴尬,江子声慢悠悠道:“现在九点半了,醒了就赶紧起来吧。”
“哦。”
“我给你买了早餐,收拾完来我房间。”
“知道了。”
通话结束。
林杳翻身下床,用最快的速度洗漱完,换了衣服,又化了个淡妆。
此时过去正好二十分钟。
最后确认了一遍自己的形象没问题,她背上包包,抽出房卡,敲响隔壁的门。
江子声给她开了门。
见林杳精神满满,甚至还化了妆,他神情似是有些错愕。不过最终也没说什么,侧身让她进去,手往身后指了指。
“早餐在桌上。”
林杳哦了声:“谢谢。”
江子声关上门,在床尾坐下,从兜里掏出手机:“抓紧吃吧,吃完走了。”
“这么着急?”
江子声瞥她:“现在已经十点了。”
林杳:“......知道了。”
桌上放的是蒸饺和豆浆,有些凉了,林杳吃了几口就没再吃。她牙齿咬着豆浆吸管,扭头一瞥。
“我吃完了,走吗?”
“嗯。”
江子声头也没抬,一双大长腿半曲着,手肘搭在膝盖上。他微弯着腰,手指有一搭没一搭地点着屏幕,不知在跟谁发消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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