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此时侍卫长率领一众人跪在萧凌身后。
“启禀副帅, 那刺客狡猾的紧,属下等无能将他拿下……”
萧凌好像没有听见,只是直直地盯着她。
“告诉我。”修长的骨指顺着她的后脖颈逐渐移到前面,将她的身子掰向自己,“是谁?”
江予沐对上他妖冶至极的桃花眸, 感受到森寒将自己完全笼罩, 她瞳仁颤动不止:“我不知道......”
“是吗?”拖长的尾音极尽危险, 萧凌低声笑了笑, 下一瞬手指猝然收紧,掐住了她纤细的脖颈。
她一直在骗他, 在骗他!
得到这一认知的萧凌眸染上了嗜血的红:“你背叛我。”
手臂缓缓抬起,他看着眼前双手并用着抓住自己手指挣扎的女子,滔天怒火全然吞噬理智。
军火布防图并未被人盗走, 可镇北军却掌握了完全, 这足以证明有人在府中盗窃绘制后又将原图送了回来。
布防图这种重要机密向来存放在除他之外,旁人难以接近的地方。
所以这人一定是他的亲近之人。
而能在他身边来去自如,又有心做这些事的人......他不愿相信是她。
可她到底是不会撒谎。
他今日只是故作遗忘没有去喝那羹汤,果然瞧见了她不过眨眼的咬唇,那是她紧张的小动作。
她在害怕, 害怕什么呢?
指节收拢到泛白,江予沐被他强硬提起,被迫抬起头颅,嘴唇如溺水般张起,只剩脚尖堪堪点地,挣扎的双手逐渐脱力,她的意识开始溃散,却又觉得有些释然。
季北庭应该脱身了吧。
他也本不该来的。
好在自己没欠他什么,这一切终于要结束......
“萧世子,两军交战各凭筹谋,何苦为难一介受人胁迫的女子?”
突然一道清朗的男声循着清风徐来,如同山泉击石,打破了方才的肃然。
周遭侍从闻声唰唰几下抽出长剑,数十双眼睛左右环顾,却都没有看到来者何人。
萧凌瞳仁微瞥,只见一袭黑红交织的身影从房顶掠下。
男子浅勾着唇,微扬眼尾,负手而立,蹭蹭几声,侍从将他团团围住,又将刀剑齐架在他的脖颈。
萧凌松开手掌,江予沐瞬间失力跌落在地,空气大口猛灌入肺使得她剧烈咳嗽不止。
“季北庭。”他眯起眼,又扫视匍匐在地的江予沐,刹那间可怖的猜想席卷脑海。
“你们......”
萧凌蹲下身子,一把扼住江予沐的下颚向上别起,逼她同自己对视:“什么时候开始的?”
男子墨瞳中染起烈焰,她后仰着头,秀气的眉头拧紧,滢聚水色的眸子却斜看着不远处的季北庭,心蓦地揪住。
如此自投罗网......他是疯了吗?
季北庭亦回视着她,脖子上的把把利刃冰凉地贴紧皮肤。
他还是浅笑着,可拢在袖中的手掌早已悄然收拢。
他想自己应该是疯了。
二人隔空的视线交织落入萧凌眼中就像是无声又挑衅的默认。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
她对自己的虚与委蛇全部是因为旁的男人!
得到这一认知,萧凌几乎无法再思索分毫。
“给我拿下!”
眼尾瞬间赤红,他怒喝一声,得令的侍从一把踹向季北庭的小腿。
“不......”
江予沐倏得瞪大双眼,朦胧的视线看到不远处男子单膝跪地的模样,泪珠瞬间落下,又滴落到萧凌桎梏她的手背。
萧凌只觉自己被灼烧得完完全全,胸腔的愤怒几欲将他撕裂。
他喉头发紧将她扯到自己眼前,从齿缝中挤出几个字:“这就心疼了?”
语落,他执起落在一侧的长剑,单手向侧一送,便听到闷哼一声,那剑直直穿刺过季北庭撑地的手掌。
“他用这只手碰过你?你们到哪一步了?做过吗?做了几次?”
“不......这一切和他没有关系!”她疯狂地摇着头,眼泪顺着脸颊不断涌出,“是我......都是我一人所为!”
“没有关系?”他嗤笑,感受到手背润湿的泪水,心底烦躁更甚,忽地俯身咬住了她的唇瓣,“如何证明没有关系?”
她吃痛蹙眉,刚想躲开,忽地腰际被他扣住压上,快要将她焚烧殆尽的气息喷洒在耳边。
“在他面前。”
“取悦我。”
江予沐骤然睁大双眼,甚至都忘了呼吸。
她的犹疑令他愈发不悦,萧凌将她的下巴几欲捏碎,咬牙切齿:“怎么?不敢吗?”
“小爷我曾以为萧世子是个隐忍待发的乱世枭雄,只不过我们立场不同,奉主相异,但到底是可博弈一战之人。”
季北庭垂眸一把拔出刺穿掌心的利剑,成片的血迹浸染了整个手掌,他的脸白了许多,却还是笑得从容。
“却不曾料,如今看来也只是个易怒狂躁的无脑蠢货。”
“你——”
“啧,小爷不过利用这个女人罢了,可没什么兴致瞧你们活春宫,倒是你,确定要放着我这样一个活生生的‘敌军’内应,去纠结什么子虚乌有的东西?”
萧凌气笑了,蓦地直起身:“你以为你还能走?”
季北庭挑眉,随即从袖中取出一把匕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抵住了自己的脖子,并渗出丝丝血迹:“你以为我有多少种自戕的方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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