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郭氏闲着没事儿, 也乐意操心, 张罗裴吉的婚事十分上心。
而裴婵比裴吉还大一岁呢, 婚事还没有着落, 老人家便惦念着,裴君一回来,便将裴婵撵出去,拉着裴君说裴婵的事儿。
裴君方才进来之前,刚从宋管家口中得知, 今日又送来好几封请帖, 其中三公主府和俞尚书家的请帖也邀请了老郭氏和裴婵。
两家都是生辰宴, 不过俞尚书家是为他们家的老夫人六十六岁大寿, 三公主府的宴席则是崔阜的生日宴。
之所以要给崔阜一个小儿办生辰宴,是因为三公主想要给崔阜冲喜压惊, 除邀请几家亲近的人家之外,只邀请了裴家人。
正巧有这个机会,裴君便道:“您带婵儿多出去走走, 有人瞧见婵儿好, 自然便会请人做媒,实在不必担忧着急。”
老郭氏知道是这个理,但心里还是发虚:“只我和七娘去吗?万一出了差错……”
“三公主您是认识的,而且到时我亲自接送你们。俞尚书家的寿宴我与你们同去,更不需要担心。”
崔阜一个小孩子的生辰宴, 裴君只准备打个招呼,不会留在那儿参加宴席。
俞尚书家的老夫人则不同,到时一定会大办,估计半个朝堂的官员都不会缺席。
但老郭氏听她这般说,却并未展颜,反而追问道:“自你和四公主从咱家庄子回来,我一直没见过四公主,她到底得了什么病,我说要去看看她,那边也推辞,三公主亲下的帖子,她也不去?”
四公主秦珈也收到了请帖,但她身体状态不佳,已经派人跟宋管家说过,无法赴宴。
裴君神色自然地安抚道:“公主回京时淋到雨,这病去如抽丝,许是不想过了病气给您,您别在意。”
“我怎么能不在意。”老郭氏拉过裴君的手,认真地问,“你跟祖母说,你和四公主是不是相处的不好?”
“祖母,没有这回事。”
老郭氏不相信,“那你为何日日都待在府里,从不去看望四公主?”
“不是说婵儿的事吗?”裴君面上没露出任何心虚之色,一本正经地解释,“再说也没有日日,我病了几日,积了不少公事,昨日又出城,实在是忙。”
“你这就是借口,住的这般近,再忙难道连说句关心话的功夫都没有吗?”
老郭氏戳裴君的额头,气道:“婵儿可不能找你这样的夫君,与守活寡有何区别?”
这世上还有谁能戳裴将军的头,裴君怔愣片刻便是失笑,“您放心,婵儿的婚事我一定仔细挑选。”
老郭氏无语,“我说得是你和四公主。”
“是~”裴君点头,“稍后我便去探望四公主。”
“现在便去。”
裴君拗不过老人家,只能马上离开后院,她倒是可以让府里的人瞒过祖母,但还是亲自去隔壁走了一趟。
公主府无人拦她,通报一声,裴君便进入四公主的寝居。
几日不见,四公主便瘦了不少,眼神也十分忧郁,半躺在床上的样子,十分像个病人。
她也确实是个病人,只是病在哪里,有待商榷。
裴君自顾自地寻了张椅子坐下,闲聊道:“公主看起来,似乎不太好。”
秦珈勉强牵起嘴角,“我这几日一直在想,我不止对不起这个孩子,其实也对不起谢涟,更对不起裴将军……”
裴君手搭在扶手上,为这意料之中的话感到遗憾,“既然已经决定留下,我以为公主会想弥补的法子,没想到竟然还在自怨自艾……“
“认识公主之初,还以为公主是个颇有决断之人,如今看来,是我走眼。”
秦珈垂着头,默然无言,她也是到这种时候才知道,她真的又自私又无用。
四公主自己不想清楚,旁人多说无益。
裴君便只说她目前的打算:“两个月后,阿酒会对两府公布你怀孕两月的消息,这期间如无必要,便不要出公主府了。吩咐好阑梦,教绣娘多做些宽松不显怀的襦裙,待到你生产时,便对外宣布你是早产。”
“稳婆是极关键的一环,届时我打算直接请宫里的稳婆。”
秦珈倏地抬头,“不、不行的,万一被发现……”
裴君反问:“足月生产,哪个经验丰富的稳婆不会发现?所以才要找嘴严的。”
秦珈无法反驳。
裴君话也说了几句,算是探望够了,便起身道:“想想能做些什么吧,免得被发现之日,你和这个孩子无力反抗。”
四公主的孤注一掷,裴君勉强能够理解,却不认同她坐以待毙的模样。
如果裴君像四公主一般,已经不知道死过多少回了。
她是一定要想尽一切办法扭转局势的,哪怕最终依旧会失败,起码她做过努力,不会遗憾。
……
十月初,又是校尉比武,有了上个月的经验,这次操办起来更加游刃有余,而且金吾卫们对彼此的实力有了更清楚的认知之后,便开始针对选择对手。
裴君为了压榨他们,和曹申、孙长史等人细致地调整每一场比武,既不耽误建册又不耽误当值,同时曹申的一些教导课程也没落下。
连最是精力充沛的郝得志偶尔都觉得忙得头昏脑涨,底下那些金吾卫们更是过得今夕不知明夕。
当然,最惨的还是宋乾、罗康裕、鲁阳等人,已经这样忙的情况,还要抄兵书,定时上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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