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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颜熙称了声“是”后,就规矩的坐在了长公主下手处。
    “你跟珩儿的事,我知道,你们是在民间拜过堂成过亲的。”长公主直接开门见山,也不兜远绕弯子,“但颜姑娘,你该要知道,凭你的身份,你是做不了珩儿妻子的。”她语气始终淡淡的,不见起伏,“不是我瞧不起你的出身,只是这世道便是如此。”
    “珩儿日后,必定是要娶一个公侯府之女,甚至是公主郡主。再不济,魏家也会为他定下一个官家女。你若执意要跟他,只能委身为妾。但颜姑娘,妻妾有别,便是日后珩儿偏疼你,这国公府也自有国公府的规矩,到那时,你也是讨不到什么好的。”
    “我知道外面有一句话,叫‘宁为贵人妾,不当穷人–妻’。但能说出这样话的人,他们只是看到了富贵人家表面的繁荣尊贵,却没看到内里的责任和使命,世家的每一个人,或许他们也都是身不由己的。我今日说这些,并非逼你迫你,只是希望你能再好好考虑清楚。人生但凡走错一步,就是满盘皆输。”
    重生一回后,颜熙对此其实和长公主很有共鸣。但她不知道,魏珩的主,长公主能不能做得了。
    现在是她想走,而魏珩似乎不愿放她走了。
    若长公主能做得了魏珩的主,她当然愿意实话相告,让长公主即刻助她一臂之力。但怕就怕,长公主也是做不了魏珩的主的。而她一旦现在就选择向长公主坦诚相待,她不能保证不会惊动魏珩,那么到时候,连自己的最后一条路都可能断掉。
    颜熙还是想在魏珩来年春天出公差时悄然离开,不和他发生正面冲突。
    当然,若魏珩根本无所谓她的留去,那么如今这一切,就是她自作多情了。
    那样最好。
    只不过,她不敢赌。
    魏珩……他其实从不是他表面上看起来的那样君子谦谦,温文有礼。
    他从来就不是好说话的人。
    不过如今既知道长公主希望她走,这于她来说也是好事。等到来年春时,她可直接来向长公主请辞。到时候就说,听了长公主此番的教诲后,她回去思来想去,终于想通了。
    这样的话,长公主也不会觉得这些日子她的欲拒还迎,是在玩弄她儿子的感情。
    颜熙心中深刻清楚的知道,身为母亲,尤其是一个深爱儿子的母亲,她虽然希望她离开,但肯定不会愿意看到她这样一个女子把她的宝贝儿子玩弄在股掌之上。
    从前是她傻,以为只要把所有的爱和热情都给魏珩,他便可保她安然无虞。而如今,她只想自己步步为营。
    凡事多个脑子,留个心眼,总是好的。
    “你心里也在犹豫?”长公主略诧异。
    她以为,像这样的女孩子,一旦尝到了权势的甜头,一旦有飞上枝头做凤凰的机会,她们是如何都不会轻易放弃这份富贵的。
    但眼前的这位颜姑娘,她竟有犹豫。
    颜熙方才只是沉默。
    这会儿她想好了后面的路,便恭敬道:“多谢长公主殿下教诲,只是,颜熙一切听世子的。”
    颜熙尽力言简意赅,生怕言多错多。
    长公主倒没什么反应,她只是平静说:“你也不必急着今日就给我答复,你回去后可以再好好想想。”
    颜熙没再多言赘述,只识趣的答了个“是”字。
    长公主冲她挥了挥手,颜熙则起身道别:“颜熙告退。”
    *
    魏珩今日就休沐在家,所以长公主这边才差派了人去雅菊轩传话,魏珩那边立即就得到了消息。
    所以颜熙一出长公主的院子,就看到了等候在门外有些时候的魏珩。
    见她出来,魏珩眼波平静,只是负手上前两步迎过来问:“可有吓着?”
    母亲如今修身养性,脾气已早不是从前那般。但他知道,母亲生来高贵,她骨子里的那份傲气还是在的。
    就算言辞间不会咄咄逼人,但说出来的话想来也不会太好听。
    而这又是颜氏第一次见母亲……
    颜熙先朝魏珩行了一个礼,然后才答他话说:“长公主宽厚大度,待我极好。”
    魏珩垂眸认真打量她神色,但见她面上的确是没有惊慌受惊之色后,这才信了她说的话。
    魏珩道:“天色不早了,你先回去休息。”又交代兆安,“你亲自送颜姑娘回雅菊轩。”
    兆安忙称是,然后笑着过来请颜熙。
    颜熙没说什么,只说了声“谢世子”后,她便跟着兆安走了。
    而魏珩静伫原处沉默目视了她背影一会儿后,才拾阶而上,踏过门槛,往长公主院子去了。
    长公主这会儿正在用斋饭,听下人来禀说世子过来了,长公主并不意外。似是在意料之中一样,长公主只是平静吩咐丫鬟道:“添一副碗筷,让珩儿进来。”
    “是。”丫鬟应声。
    长公主的斋饭很简单,就是一些青菜豆腐,桌上不见任何荤腥。
    看到儿子进来后,长公主搁下碗筷道:“国公府里那么些山珍海味你不吃,偏要跑我这里来吃斋菜。”
    魏珩抱手行一礼后,就主动在长公主对面盘腿而坐。
    “儿子多陪陪母亲,也是天经地义的。”魏珩淡笑。
    长公主却道:“怕不是为着陪我才来的吧?”
    魏珩也没想隐瞒母亲,所以他也直接实话说了道:“颜氏性子单纯,她也没什么野心……和当年的陶姨娘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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