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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月过后她再也没来过这里,施月开门,喝过酒后知后觉地发现有点上头,脑袋晕乎乎的。
    开了门后,她伏在门上休息了好一会儿,才跌跌撞撞地往里面走,还不忘坐在玄关处把鞋换了。
    扶额摇来晃去的时候像只偷吃的猫。
    换了鞋,她又停留了好一会儿,出神地盯着卧室方向。
    漆黑的屋子里看不见一点东西,她披散着头发,把外套脱掉,身上还穿着在宿舍时穿的睡裙,她还想再脱,卷到一半,脱力地垂下手。
    踉跄地摸索着去到卧室,眼睛看什么都是重影。
    她跌在床上,往后一伸,掀开被子,缩了进去。
    难得的是,被子里竟然不算冰凉。
    睡了好一会儿,接近凌晨三四点时,她被一阵索吻逼醒。
    眼前有人揽着她,手臂勒得很紧,正抱着她睡着,见施月睁眼,那人顿了一下,伸手刮了下她的鼻子。
    熟悉的气息,熟悉的动作。
    她呼着酒气,呼吸声一声比一声重,看着他呆呆的出神。
    “你回来啦?还是这是梦?”
    她捏了捏江肆的脸,拉撑扯了下。
    “谁许你离开的?做什么都不告诉我,江四,我不会原谅你的。”
    他轻笑了声,握着她的手,吻上手心,轻微触碰感痒得她倏然醒神。
    笑声从喉间发出:“醉了?”
    “?”她没吭声,脸蛋醺红,双手撑在床上,上半身撑起来看他。
    他摸上她的后脑勺,也同样单手撑起,看着她。
    “怎么傻了?”他又问:“不想我?”
    语气熟稔得像是他不曾离开。
    施月瞬间红了眼,揪紧他的手,翻身把他按倒,撑在他肩膀上质问:你去哪里了?”
    “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好久。苏超说……他说……”施月满脸是泪,哭着看他,后半句话怎么也说不出口。
    江肆平躺着,揉了揉她的耳朵:“他说什么了?”
    他瘦了许多,骨头硌得她浑身都疼,她的动作不算灵敏,难得的是他居然没有反抗,任她蛮横地压着他。
    他的下巴胡子拉碴,膝盖的伤口隐隐撕裂。
    施月还从没见过他这个样子,狼狈、憔悴。
    他来得太突然,让她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两人视线交错,江肆贪婪地看着她的脸,扫视她的每一寸肌肤。
    施月红着眼叫他:“我想你。”
    江肆嘴角勾起,一声不吭地抓下她搂着他脖子的手,施月的手指纤细柔软。
    他放在脸上,蹭了蹭:“这不是回来了,嗯?”
    江肆抬手,指缝穿过她的头发,抚过她清亮的眼。
    俯身吻她的时候,汹涌的爱意像落雨般铺天盖地环绕着她。
    膝上的伤还没好全,每动一下,膝盖连着骨血都像被人用刀刮着一样的生疼,伤口扯着筋骨。
    之前他就在想,他大概是要残的,见到施月他又想,可不能残,残了月月怎么办。
    酒醉后感官比平时迟钝很多,施月疲惫得睁不开眼,脑袋晕乎乎的。
    分开这半年她瘦了不少,五官稍长开些,褪去稚气,多了几分少女感。
    皮肤粉粉嫩嫩。
    九月份的时候她把头发烫了,娇软的卷发垂在耳后。
    有一缕绕过江肆的指头,打了个圈儿,然后落下。
    “兼职的钱本来是想给你买礼物的。”她傲娇地看了江肆一眼,媚眼如波:“你不在,我拿去烫头发了。”
    她说这话是想气他。
    他压着声音:“都给你。”
    施月问:“这半年你去哪里了?”
    江肆没有吭声,她看着他,态度坚持,她红着眼:“苏超说你——”
    江肆打断施月,他抱着她靠在床头,胸膛贴着她的后背。
    他说:“要不要,我给你讲个睡前故事。”
    “嗯?”
    “狼和兔子的故事。”
    在某些时候施月和兔子很像,慵懒沉闷,可爱俏皮,一言不合就红眼睛。
    而他,大约算得上是一头狼吧,一头瞎了眼又险些残废的狼。
    受惊的兔子,需要被人抚摸住皮毛,缓慢安抚才肯安静下来。
    他轻轻拍着施月后脊,施月听他讲故事。
    窗外突如其来一场暴风雨,又猛又急,打得树枝七零八落。
    她悠闲地晃着小腿,慢悠悠听他说话,
    发丝在空中荡漾,震起又跌落,几十个来回后就是一场细密的抖动,发端在空中划过一道半圆弧。
    黑与白极致晃动。
    森林黧黑,恶狼捉到一只兔子,但是没有急着吃她,而是一遍遍放她离开,再抓她回来。
    兔子生气不肯动弹,被狼扯着雪白娇小的爪子作势要咬。
    这是一场狼王企图驾驭家养小奶兔的战争。
    狼狗舔舐兔子的脖颈、爪子,舌尖上的倒刺刮得兔子寒毛耸立,灰色的狼眼泛着冰冷的光,威胁恐吓。
    兔子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狼是天生的猎捕者,猎人从不闭眼,喜欢打量自己的猎物,看它挣扎,看它沦陷。
    兔子怕得要死,狼拉着兔子的胳膊,将它整个身子腾空捞起,往后拉扯,把兔子往嘴里送。
    狼的牙齿尖锐,势如破竹,一口下去怕是命都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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