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的绿豆沙,装在白瓷碗里,墨绿色的汤汁被瓷白的碗衬托着,分外舒爽,用勺子搅一搅,煮化成沙的绿豆在汤水里起起伏伏,像是一个个小浪花,瓷勺与碗撞击,发出清脆的响声,是炎炎夏日里最美的交响曲。
那王神医摸了摸有些鼓的肚子,十分自来熟地就接过了那碗绿豆沙,顾不得看上两眼就舀了一口入了嘴,绵密的绿豆沙清爽可口,让他忍不住满足地长叹了一声,“舒服……”
在今天之前,若问他什么是世间最美好的事,那么他一定会回答,破解疑难杂症,专研出前人难以解决的病症。
可眼下,若再让他回答这个问题,他一定会说,“一顿热气腾腾的火锅,和一份清凉爽口的绿豆沙。”
“既然我猜错了,这菜肴里确实无甚药材,那么……”王神医喝完了最后一口绿豆沙,用舌头舔了舔唇角,还有些回味无穷,“便让我留下来打三个月的杂吧。”
“不过提前说好,工钱可以没有,但一定要包饭食。”
“俺看你就是没处去,想留在这里混吃混喝!”方大柱顿时急了,“方姑娘,你可不要相信这个神棍啊!”
“大柱哥,没关系,我相信他是真的王神医。”
“方姑娘,你怎么就被他骗了!”方大柱急的跺脚,“神医哪有他这样的,看见吃的就走不动道,他就是想呆在咱们这骗吃骗喝!”
“你这个小伙子,怎么说话的,你就见过别的神医?别的神医难道就不是我这样了,”说着,王神医又看向方知鱼,笑得一张脸皱得像朵菊花,“还是这小姑娘有眼力见儿,留下我准没错,我绝对就是货真价实的神医。”
“让您留下来也不是不可以……”方知鱼拉长了语调,“只是我娘这病——”
“包在我身上,包在我身上,”那王神医满口答应下来,“这毒虽然日头久了,解起来有些麻烦,可谁让你们碰见的是我,一准帮你解毒。”
“我可告诉你,小姑娘,得亏你遇见的是我,若是旁的医术不到家的来了,哪怕看出来了是中毒,怕也回天乏术。”
“别说是你娘的病,就是你们,嘿,虽说你们身子骨瞧着都不错,但显然还是有些小毛病,你放心,保管给你们调理地妥妥当当……”
“小姑娘,小姑娘你别走啊……你知道我当年出诊,都要收多少银子吗?眼下免费给你们诊治,你们竟然还不珍惜……”
方知鱼终于是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她委实想不到,这王神医一张嘴竟然这般能说,哪怕是她真的刚升起几分敬重之意,对上他那张嘴,还是颇有些忍不住想要揍他。
她走到角落,拿起了一个抹布,又 * 从桌上拎起了一个水壶,交给了王神医,“您既然要留在店里打杂,便快些动起来吧,一会儿到了饭点,客人们就要上门了,您先打扫打扫卫生,再跟着二丫一道,学习如何招待客人。”
说完,方知鱼捂着耳朵,逃一般地离开了此地。
……
……
既然王神医已经寻到,方母的病也有了保障,第二日一大早,方知鱼起了以后,便让其他人留在店里照顾神医,由方大柱帮着驾马车,一道儿去汴京看看新的店面。
按照系统地图给的位置,那店面在汴京城最繁华的地段,方知鱼跟着地图的指示,走到了那店面所在,一抬头,乐了。
呵,这不正是原来的云鹤楼吗?
原来白老板离开云鹤楼以后,便将店面盘了出去,不知道怎么地竟然落在了系统的手上,如今还被当作商城物品给她买到手。
要知道,这回不像桃源村的那家店面是租赁下来的,眼下这家,可是房契地契全都拿在了手里,真真正正地花钱买下来的!
“方姑娘,这不是云鹤楼吗?咱们来这里做什么?”方大柱停好了马车,跟了上来,不解地问道。
“现在它可不叫云鹤楼了,”方知鱼唇角勾着抹笑,显然是心情十分愉悦,“如今,它是咱们的了!”
“真……真……真的吗?”方大柱十分不敢相信,于他们这些汴京城附近的小老百姓而言,云鹤楼已经存在在汴京十余年了,一直有口皆碑,名曰“汴京第一”,是个不可撼动的存在,可如今,他竟然听到,方姑娘说,这云鹤楼……汴京第一酒楼云鹤楼,眼下是他们的了?!
“自然是真的,”方知鱼拿出系统给的钥匙,打开了门锁,“大柱哥,一会儿你便去铺子里,让人打一块方氏食肆的招牌,把原先云鹤楼的招牌换下来。”
“俺……俺这就去!!”方大柱激动地应了一声,抬起脚就往外头跑去,生怕晚了一步,这如梦一般的场景就消失了。
方知鱼内心也是十分激动,当初她刚开店时,云鹤楼于她也是需要仰望的存在,可如今,云鹤楼连自己在汴京的店面都保不住,不过短短一年多,果真是世事无常。
不过方知鱼也知道,若非是有系统,她压根难以在这般短的时间内,达成这样的成就。
不过感激归感激,眼下她步伐轻松,打量着如今这属于她的店面。
想来是当初白明祥来不及处置云鹤楼,故云鹤楼里的东西都一并抵押了,并没有带走,眼下这店面一应俱全,只是少了些人气,只待它的新主人来了,便可以立即开张。
不过想也是,为了买下这店面,方知鱼可花光了所有能够动用的积蓄,若买来的只是个空荡荡的店面,那她也委实太亏了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