郑晴寒倒吸一口凉气,红唇微张,震惊地看他:“哪有主动把黑历史给自己儿子看的?请问你是怎么想的?”
“算不上是黑历史吧。”谈时墨展眉,似是对她的震惊颇觉有趣,眼中难得带上了浅浅的笑意。
他说:“我会和辰辰说,这是你爸爸妈妈爱情的开始。”
好吧,如果真要算开始的话,那它启动时间也是怪慢的,可能被称作引线更贴切一些……郑晴寒学术地琢磨了一下谈时墨的用词,随即意识到自己被谈时墨带跑偏了。她想了一会儿,觉得勉强也说得过去,于是不再纠结谈时墨手里那份婚前合同,将话题拉回正轨。
“既然那份合同已经失效了,那我们是时候签一个新的了。”她认真地说,而后从旁边的打印机里抽出了一张白纸。
白纸?
谈时墨略觉疑惑地看了眼洁白空无一字的纸张,接着看见郑晴寒拿过一根签字笔,在纸上写下了合同二字。
……这合同看着还挺随便的。
谈时墨沉稳习惯了,对眼前的情况保持了基本的淡定。郑晴寒视线落在纸上,居然真的开始认认真真地写合同,谈时墨倒着看她落笔,将上面的字一个一个地在心里辨认默念。
「男方:谈时墨。女方:郑晴寒。」
「婚姻存续期间,双方需对彼此关怀体贴,呵护爱重,忠诚家庭,生儿育女,风雨同舟,荣辱与共。任意一方不得以任何主动及被动原因,对另一方进行漠视、伤害、移情别恋、厌倦反感。双方应秉持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共同经营婚姻,携手前进,彼此相爱,永结同心。」
「任意一方违背合同条款在先,另一方有权收回爱意,抽身离去,过错方全责,反悔无效。」
「合同效力持续时间:终生有效。」
郑晴寒写完了一份,刚要复制誊抄另一份出来,冷不防被谈时墨将笔按住。
他将写好的合同和一张空白的纸都拿了过去,说:“我来吧。”
郑晴寒当然没有不应的道理,托着腮看着他垂眸抄写,倒着看一个个黑色的字从笔尖流淌出来,像看每一份谈判桌上签的合同一样,对每一个字细致地逐一辨认。
「男方:谈时墨。女方:郑晴寒。」
「婚姻存续期间,男方谈时墨需对女方郑晴寒关怀体贴,呵护爱重,忠诚家庭,生儿育女,风雨同舟,荣辱与共。男方谈时墨不得以任何主动及被动原因,对女方郑晴寒进行漠视、伤害、移情别恋、厌倦反感。双方应秉持公平公正公开原则,共同经营婚姻,携手前进,彼此相爱,永结同心。」
「婚姻存续期间,如男方谈时墨违背合同条款在先,女方郑晴寒有权收回爱意,抽身离去,谈时墨方全责,反悔无效。」
「合同效力持续时间:终生有效。」
郑晴寒垂着眸,看着他一个字一个字,认真地书写出来,笔尖不停,一言未发地将条款微调了一下,抄了两份出来,写好后将她的底稿留下,自己写的两份递还给她。
郑晴寒没抬手接,看了他很久,问他:“不是说你也不是单方面付出的性格,需要我回报以爱意,才愿意俯首称臣的吗?”
是啊。谈时墨应了一声,看着她,浅浅地莞尔。
“那个时候其实还是有着保守行事,若即若离,和你暗中较量的意思。”
然而时间流逝,已经不是那个时候。谈时墨说:“但是现在你已经赢了。”
赢了我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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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出去旅行之前,郑晴寒回了一趟郑家老宅。
这次旅行虽然时间不长,但还挺兴师动众的。他们一家四口都要去,五岁的辰辰注意事项多,不到一岁的咪咪要拿的证和检查更多,有些事情何姐能独立办好,也有一些是需要家人参与其中的,郑晴寒最近也在跟进这件事,加上两个公司的工作压到肩上,即使已经合理规划,依然忙得够呛。
如无必要,郑晴寒其实也不怎么想来老宅这边。但郑庆和很没眼色地挑这时候给她找了个麻烦,让她不得不十分不耐烦地过来一趟看看。
郑庆和深夜夜店酗酒,不知道怎么和人吵起来,起了争执,和对方就地打了起来。他自己颓废数日,体力本就不如人,又醉醺醺意识朦胧,被人外套包头,很有技巧地一顿胖揍,死狗一样地扔回了郑家老宅门口。
能嚣张地把人扔到老宅这边,对方肯定也有来头,不然不会做得这么有恃无恐。郑庆和没受什么明显的外伤,精气神却像是已经被打没了,双目无神地躺在床上,不吃不喝不说话,看起来了无生志,整个人阴郁消瘦得不成样子。
郑晴寒站在他房间门口,远远地看了一眼,略觉意外地评价:“我还真不知道,一个男人知道自己不能生之后,也会颓废成这样。果然是活在封建社会的人,不孝有三,无后为大?让他醒过来之后别太焦虑,不用想着自己丢面子的事,老爷子现在已经病入膏肓,他活成什么样根本没人关注。”
郑庆和的父母虽然和他一样没什么显著才能,不过想得倒还挺开,知道自己没能力管公司,就老老实实拿着分红悠闲度日,一年到头家里不见人影。儿子变成这样,他们也没露过面,公司剧变的这几个月一直在国外潇洒,只要卡不停,根本懒得回郑家。
把这么大一个废物儿子扔在这里等谁照顾呢?郑晴寒接手公司的这段时间很忙,还真没第一时间想起这对夫妻俩。现在看到郑庆和,顿时想到了他们,果断吩咐下去将两人的卡都停了,让他们赶紧滚回来照顾儿子,别把自己制造的累赘拖累给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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