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萧萧心里恼火,急赤白脸说:“今天我休息,有事等周一去了公司再谈!”
“呵呵,那就不谈公事,聊点儿别的。”
何萧萧始终挡在何锐与纪承泽中间,何锐几次想探头打量纪承泽,都被母亲遮住,这倒是从来没有过的事,他仰头看看母亲,虽然只能看见她的背影,可他能感觉到母亲的紧张,这也是很少见的。
何锐略一思索,拉拉母亲的手,“妈妈,我吃饱了,我要回去写作业!”
何萧萧醍醐灌顶,自己在这儿跟纪承泽玩什么一来一往的探戈啊,三十六计走为上!她马上抓起手机:“行!我去结账。”
她刚一挪动,何锐就再次暴露在纪承泽面前,两人四目相对,何锐很快把视线从纪承泽脸上挪开,他不习惯跟人对视,也不喜欢这人直勾勾的眼神。
纪承泽正酝酿说点什么,何萧萧很快返身,一把将儿子拉走,临走还狠狠瞪了纪承泽一眼,而纪承泽回给她的是一个温柔笃定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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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瑶努嘴思索,“你能肯定他是在跟踪你,不是偶然碰见?”
何萧萧没好气,“你信有这么巧的事?”
她在电话里也是这么反驳纪承泽的,还凶狠地威胁,“你要敢在孩子面前说漏一个字,我跟你拼命,不信的话你尽可以试试!”
纪承泽笑,“我信——你不是说孩子送人了吗?”
何萧萧怒,“少跟我装蒜!”
“好了别紧张,我保证不乱讲话。孩子是你的,这一点我从来没否认过……”
“他当年还跟奶奶保证不会再来找我,他的保证跟废纸没两样!”何萧萧把烟掐灭,果断说,“我不能冒这个险!他到四十了还没结婚,八成是没那方面的意思了,但难保没有要个孩子的想法,何锐又是男孩,抢回去培养几年不就名正言顺成他的儿子了?”
凌瑶不解,“如果他想要个儿子,不结婚也可以生啊!肯定有人愿意。”
何萧萧冷笑,“你以为那么容易?万一女方要结婚或者狮子大开口要一大笔钱呢?总之麻烦比你想得多。”
“找你要孩子就不麻烦了?”
何萧萧又掏出一根烟,点上,慢悠悠说:“他跟我求过婚。”
凌瑶睁大眼睛,“什么时候?”
“就最近。”何萧萧弹弹烟灰,继续说,“我猜他算盘是这么打的,先跟我结婚,等拿到何锐的抚养权,过个几年再找茬跟我离婚,他经济条件好过我,又能找到不错的律师,孩子最后铁定判给他。”
凌瑶倒抽一口凉气,“真是人心叵测!”
何萧萧连抽两根烟,把阳台里搞得乌烟瘴气,凌瑶一边扬手挥开飘到眼前的烟雾,一边小心翼翼说:“我随便说说啊!有没有可能……他是真的想跟你复合?”
何萧萧厉声反问:“一个二十几岁就能狠心把你蹬开的男人,到四十岁突然大发善心了,你信?”
凌瑶不敢吭声了。
“谁信谁是傻瓜!”
凌瑶想了会儿,点头说:“好吧!假设他真是冲何锐来的,你打算怎么办?”
何萧萧沉默,她可以对纪承泽说一箩筐的狠话,但实际上她并没有什么防御措施,总不能把何锐锁家里吧?
她的手又伸过去掏烟,凌瑶忍无可忍,把烟盒拿开,边咳边说:“你抽太多了,再抽下去嗓子都要熏哑了!”
何萧萧愣愣地出了会儿神,突然说:“他可能会背着我去找何锐……绝不能让他俩见面。”
“你的意思是,他会绑架何锐?”
“那不至于,万一何锐失踪,我肯定会找上他,他心里很清楚。”
“那你紧张什么,该怎么过怎么过呗。”
何萧萧眉头攒紧,“可他如果给何锐下迷魂药呢?拿各种好东西诱惑他……说不定何锐会动心。”
“不会。”凌瑶很肯定,“何锐不是这种人。”
何萧萧迷茫着脸,轻声说:“可这些年,我对何锐并不好。”
凌瑶一时无言,又有些震撼,何萧萧一向爱憎分明,会痛恨会撒泼,但很少自我反省。
会自我反省的何萧萧是柔弱的,面对柔弱的何萧萧,凌瑶就觉得自己有必要强大起来。
“这样吧。”她一拍桌子,“我不是快走了嘛!老板不敢给我多排工作,所以我最近不算很忙,要不以后何锐上学放学就由我接送吧,总之不给姓纪的任何下手机会。”
何萧萧眼睛一亮,“这倒是个好主意……哎,你现在算怎么回事,辞职提过没有?”
“提了,老板刚招来俩新人,正接受新员工培训呢,让我再顶一阵儿。等新人能接手干活了我就可以走啦!”
何萧萧盯着她左右打量,目光犀利,“不对啊!你这样子一点都不像心如死灰,是又有新欢了吧?”
凌瑶笑着瞪她,“就不许我自己想开,自我解放?”
“这样当然最好,但你从小就不是想得开的人……”
“你还要不要谈何锐的事啦?”
何萧萧眉眼间的阴霾一挥而散,“不是讲好你接送他了嘛!还有什么好谈的!”
凌瑶气乐,“那你给他报的那些课怎么办?如果接着去上,天天老晚回家也不安全呐!”
何萧萧语塞,她把这茬儿给忘了,“你说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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