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添摇头,“我不想把客人当试验品,万一吃出问题,餐厅得担责任,没必要——扔掉吧!”
凌瑶仰头盯着他,半晌不语,程添不再朝她看,却能感受到她的目光,“怎么了,还是舍不得?”
“觉得你很奇怪。”
“因为要扔掉过期糖?”
“嗯,新闻里经常爆饭店用地沟油炒菜给客人吃,你却把一包过期十来天的白糖给扔了。这么严格的老板头一回见到。”
程添没说什么,只笑了笑。
凌瑶扶住梯子说:“我不是说你这样不好,恰恰相反,是太好了,好得让我担心你会亏本。”
“哪天开不下去就关门,很简单的事。”
“你到底为什么要开饭馆呀?感觉你并不缺钱……”
“你是想说没见过我这么败钱的厨子吧?我说我只是单纯想给自己找点事干,你信么?”
“那,为什么是开餐厅?”
程添把一包检查过的干贝放回原位,又拿起另一包,慢悠悠说:“有段日子,我也经常出来找晚饭吃,一个月下来就把住所周围所有的饭馆都吃腻了,所以我想到一个问题,为什么家里的饭永远吃不腻,在外面吃却很容易倒胃口。”
凌瑶说:“外面的饭菜油大。”
“算一个理由。”
“那你认为是什么?”
“心态。”
凌瑶捏着下巴思索,听见程添又说:“我想试试,用给家人做饭的心态开餐厅,会不会得到家人一样的客人。”
“好有想法的老板。”
“你可以下去擦萝卜丝了。”
营业前一刻钟,凌瑶用自己带来的咖啡粉冲了杯奶味咖啡,她递了一杯给程添,程添皱眉不接。
凌瑶说:“提神的,试试!”
“想提神我可以抽烟。”
“你不要这么按部就班啦,也尝试一下新方法嘛,我又没下毒!”
程添勉为其难喝了一口,很快放下杯子,“黑暗料理。”
“怎么会?”凌瑶端起自己的杯子啜了一口,“难道代沟也包括味觉吗?”
程添哼一声,“难吃就是难吃,找什么借口?”
凌瑶噘嘴,“反正我觉得好喝。”
她看看被程添撂在桌上的那杯咖啡,“添叔,实话实说,你是不是看不惯我?”
“为什么这么问?”
“全面打扫不是花姐的事吧?可你大清早就把我叫过来一起干活,请问是为什么?”
程添不吭声。
凌瑶眉飞色舞道:“被我说中了?”
程添依旧不答,用带点纳闷的眼神看看她,“你为什么一天到晚这么开心?”
“因为没什么事让我不开心呀!你呢,干嘛一天到晚绷着脸?”
“因为没什么事让我开心。”
“所以你就逗我玩来着?”
“嗯。”程添居然承认了。
凌瑶乜斜他,“逗我玩开心吗?”
“……一点点。”
“好吧!”凌瑶笑,“如果能让你开心,我不介意。”
“时间到,开工!”
第22章 温馨时刻
在路上,他用自己的超能力教训了不少恶徒,给陷入窘境的人解围,他成了一名花生侠,这让他觉得快乐,然而他依旧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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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周四餐厅的多是常客,身上有一些相似处,比如都在附近上班或租住在这一带,多数人独居,懒得在家开伙,以及,与周四餐厅投缘。
有个在附近工业园上班的女白领,三十几岁模样,长得白净清秀,斯文端庄,特别爱穿裙装,凌瑶偷偷给她起了个绰号叫“裙姐”。
裙姐和小刀很熟,凌瑶问过小刀,得知是他经常给裙姐送外卖的缘故,有时裙姐工作忙忘了下单订餐,小刀还会打电话提醒她。
凌瑶猜小刀暗恋这位漂亮姐姐,因为他和她说话会脸红,跟别的女生比如凌瑶就不会,而且他不敢直视裙姐,语气却特别温柔。凌瑶没有戳破小刀,她觉得这只能是一场单恋,裙姐看小刀的眼神像朋友,像弟弟,就是不像恋人。
凌瑶偶尔和小刀聊起裙姐,惊讶地发现他知道得还挺多。裙姐36岁,在公司做人事经理,经常加班,出差也多。她未婚,似乎一直单身,可能受过情伤,也可能因为工作太忙耽误了,或者就是不想结婚。
“你居然敢直接问她?”凌瑶好奇。
小刀倏地脸红,“怎么可能!不是找打嘛!是他们公司保洁阿姨说的。”
另有一位常客是隔壁面包房的老板古先生。
凌瑶经过面包房时,常看见古先生站在店堂里,或者耐心向客人解释着什么,或者指点小工怎么摆放货品,有股子特别郑重的味道,那认真的姿态让凌瑶感动,她觉得古先生是个体面人。
凌瑶隔三岔五就会光顾古先生的店,出来时手里拎着一大袋烘焙糕点。但何锐总抱怨不好吃。那些糕点最后都是凌瑶自己消化。
她边吃边气鼓鼓道:“我觉得很好吃!”
何萧萧笑着对儿子说:“你小姨的生意最好做了,只要能感动她她就肯掏钱!”
老蔡是外地人,来园区一家企业做项目,项目为期三个月,他每周要来出差四天,中午在客户公司吃饭,晚餐要自己解决,自从来过一次周四餐厅后,他便也成了这里的老主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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