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有烟瘾,但那天大概是他几年来抽得最凶的一次。
孙鸣池不是不会生气,只是很多事情没必要生气。他对程逐已经无限妥协,程逐总应该给他一点信心,分明只是问一句话的事情,程逐却上来就提分开,还拿要去北京当借口,这一次解释了,那下一次,下下次呢。
万一又有一次,程逐无声无息地消失呢。
程逐那套乐在当下的行为处事没有对她自己来说没有任何毛病,只是孙鸣池喜欢把事情看得长远,并且察觉到很多可能存在的问题,这就是他们最大的分歧。
不逼一下程逐,谁知道这小狐狸又躲到哪个旮旯里。
孙鸣池无声地笑了。
房间里一直没开灯,光线有限。
孙鸣池坐起来开台灯,被子从身上滑落,露出满是抓痕的身体。他做得用力,程逐发泄得也用力,有些地方都抠出血来了,不过孙鸣池一声也没吭,只是喘息重重,汗水潺潺。
程逐盯着看,不知道为什么脸部有些发热。
孙鸣池转过头看到她这幅样子,稀奇道:“现在还会害羞了?”
“我没有。”
“挺好的,可爱。”
“……”第一次听到有人拿这种形容词形容她,程逐面无表情地把被子拉过头顶,“别和我说话了。”
觉得程逐这副故作镇定的样子有趣,孙明池忍不住咧嘴笑了笑,把程逐脸上的被子拉下来,轻轻摸了摸她的侧脸,俯身想亲,下一秒脸色却忽地一变,沉下脸问:“你的脸怎么回事?”
程逐的短发把这印挡得严实,左脸的腮帮子处有一条明显的红痕,隐约有点凝固的血迹,要不是开了灯,又摸到一点不平的触感,孙鸣池还真注意不到。
程逐闻言下意识抬手,却碰到了孙鸣池的手。
指节撞了撞,手被反握住,又湿又烫。
她没挣扎,道:“没事,刮了一下。”
“这是刮了?”孙鸣池气笑了,“你当我眼瞎呢。”
程逐只好承认:“……和我爸吵起来了。”
“骂回去没有?”
“我先开炮的。”击击命中要害。
孙鸣池“啧”了一声,才问:“爽吗?”
程逐发现孙鸣池真的很了解她,她吸了口气:“爽死了。”
想到程卫国气得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她几天的抑郁情绪都消散了。
两人依偎着,孙鸣池一直摸着程逐的脑袋,这导致程逐更加困倦,她的眼睛张张合合,努力让自己打起精神,集中注意力,没片刻就倒是把注意力集中到了隔壁的动静上。
程逐听了会儿,低声说:“这男人不行。”
“你又知道了?”
“这才多久。”
孙鸣池笑了笑。
“笑什么?”
“你这不是夸我?”
程逐无言以对,想起什么,忽然问道:“我送你那东西你真没用?”
“早送人了。”孙鸣池到现在也没想明白,程逐怎么会想到给他送那东西,他看着就膈应,在家里放着就跟着炸弹似的,丢也不是,用也不是,最后索性送了一个码头的单身工友,对方还时不时给他反馈一点体验感受,他听着就头疼。
“那我不在你都怎么解决的?”
孙鸣池睨她:“手。”
“这么老实?”程逐哼道,忽然神秘一笑,“那你想试试用这个吗?”
她指了指脸的某处,孙鸣池一愣,立刻掐住她的脸,眸子变深了些,程逐看见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正心中窃喜,紧接着她的脸就被松开了。
孙鸣池皱眉道:“哪儿学来这些花里胡哨的。”
没想到孙鸣池这么禁得住诱惑,程逐语气自然道:“片子里都有啊。”
“你还看片?”
“看啊。”
大学课少的时候,寝室待在一起总要找些乐子,几个人边看边聊,倒也有意思。
“看出什么花来了?”
“什么花都没有,男人各有各的油腻,女人各有各的美丽。”
总结得还挺精辟。
“小心长针眼。”
“你不看?”程逐嗤笑。
“以前看得多,现在不怎么看。”孙鸣池作为一个大男人,总有年轻气盛的时候,大抵就是读大学的时候,原本压力就大,又碰上家里出事,对外表现得再淡然也骗不了自己,身体里一股火无处宣泄,难免在这方面不知节制,等年纪再大点,觉得没意思就消停了。
程逐心说你可不像觉得没意思的样子,嘴上却发难:“现在心有余而力不足?”
“我力足不足你不知道?”孙明池也不恼,程逐嘴上逞的口舌之快,他有的是办法从床上要回来。
程逐面不改色:“那再来一次呗。”
“怕你吃不消。”孙鸣池哼笑。
程逐不满地轻嗤,纤细白嫩的手在孙鸣池的背上抚摸,食指从后颈一直滑到后腰,孙鸣池不由挺直了腰,脊骨那道深深的凹陷像一道沟壑,劈开两座大山。
“今年我还没画过你。”她色胆包天,一直往下探。
孙鸣池用力抓住她的手,认真地说:“程逐,你是不是就是看上我身体了?”
程逐想了想道:“这么说好像也没什么问题。”
她当年冲动的行为也不是没有道理的,孙鸣池的身体太美,是程逐这些年来见过最好的模特,每一块肌肉都恰到好处,不是健身房里堆出来的肌肉,是自然的充满野性的力量,没有女人能看到后不脸红心跳加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