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和孙鸣池的关系居然都两年了,但说是两年其实也不尽然,毕竟她和孙鸣池见面的时间满打满算也只有几个夏天。
程卫国不满于她一到放假就不呆在家中,认为程逐没把他放在眼里,所以把她的卡停了,她哪里也别想去,什么也别想买,程逐和程卫国大吵了一架,讨价还价后最终得到每年暑假可以回棠村的承诺。
第一年夏天,离开棠村前,程逐主动提出协议,不结束当前的关系,并且在关系存续期内,双方不能干涉或是影响对方正常社交,同时不可以再和其他异性发生超越正常社交的行为除非找到对象,那这个关系就自动终止。
当时孙鸣池站在程逐床边,正在帮她换床单,而程逐站在他身后,目光从他未着寸缕的上身徘徊,觉得此情此景有一种让人恍惚的缱绻温情。
听到程逐这么说,孙鸣池转头嘲笑程逐:“我以为你不知道正常社交的范畴。”
程逐摸了摸身上的衣服,似乎还带着孙鸣池的热度,也不知道是在哪里买的。
过道里稍显空旷,脚步声与对话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急促又轻飘飘的,像是在避难。
安全通道的门发出咿呀的声响,程逐走了出去。
这天,晚些时候,程逐回了一趟棠村。
下午的时候CT结果终于出来,检查未见异常,大家都松了口气,不过程奶奶显然还得在医院躺些日子,爷爷留在医院看着奶奶,许周留着照看爷爷,程逐则回来整理些东西,再过去把许周换下来。
天有些沉,路过拱桥的时候还能听到村民们的八卦声。
透过树梢望过去,正是棠村公认的最嘴碎的一群人聚在了一起,一个个穿着白背心加短裤,翘着二郎腿,摇着蒲扇。
棠村是温情淳朴的,但也有蒙昧的一面,程逐听了这么多年,横竖都是那些玩意儿,气人有笑人无,编造传播一些莫须有的谣言,再炫耀自己几分,七嘴八舌,不分男女,从来不怕遭报应,在附和声中获得成就感。
程逐不参与、不反驳、不传播,只当乐子听。
在经过几次有意无意的偷听之后,程逐知道她在大家嘴里是长相刻薄,性格尖锐,克爹克妈的形象,对于程逐身上衣服的价格、花了多少钱上大学、交了几个男朋友、犯了什么事,他们都能说得头头是道,好像真的知道,真的见过。
别说是听的人,程逐本人都快信了。
不过今天的话题比较乏味,是有关于村头老李家的孙子因为头戴绿帽而离婚,大家聊得热火朝天,全程围绕没有提到程家或是程逐。
听不到自己的坏话,程逐反而觉得有些乏味,便打算离开。
刚迈出一步,听到什么,程逐的脚步停住。
桥椅上。
“话说孙家儿子和老李那孙子差不多年纪吧。”
“同一年的,人家都离婚了,孙家儿子还没有对象。”
“孙鸣池岁数也不小了,再耽误下去也不行,但他这样的家庭,跑了一个爸,妈又有点疯疯癫癫,很多女孩子家估计不会同意的。”
“现在谁还管家里同不同意,不都追求自由恋爱吗,他们自己喜欢就行,改天我也要给孙家儿子介绍一下,毕竟长得好又优秀的男人不多了,在码头估计赚得也不少。”
“那肯定没有他在城市的大公司里赚得多,以前听他妈说他经常出差,今天在兵马俑,明天就在西湖,后天就去故宫了,这样东跑西跑还能旅游,真好。”
“以前怎么样也没用啊,现在还不是在码头打工。”
“对了,我听说……”
那人的语气忽然变得神秘,程逐下意识竖起耳朵细细地听,却冷不防被人掐住后颈。
作者有话要说:
初五迎财神,祝大家发财~
第38章
“嘶——”
程逐缩起脖子,整个人像被提起来似的。
她一腔怒火,嘴里骂人的话即将要脱口而出,想看看是哪个不知好歹的混蛋,但回头看到对方后一顿,又生生咽了下去,瞪着对方看了几秒,骂了一句:“你有病啊。”
被她一连串反应逗乐,孙鸣池抱着肚子笑了半天。
那边依旧叽叽喳喳,完全没注意到他们八卦的中心人物就在不远处。
“别笑了。”程逐烦躁道,再听不进去他们在议论什么。
孙鸣池也不在意被人议论,只是笑着问:“怎么回来了?情况怎么样?”
“没事,就是还不能出院,我回来理东西,去那边住段时间。”
孙鸣池点头,“着急去吗?”
程逐说还好。
“那走一走。”
他们从拱桥旁边的小径走到另一处河道。
太阳落得晚,夕阳炽烈,霞光横斜,像千层浪翻滚而来,任谁望去,都觉得惊叹。
如今国家全面脱贫,棠村也早已改头换面,再过几年把路修修好,政府再宣传宣传,说不定能向旅游景点发展,但当年的脱贫攻坚战还未打响,棠村不能算是贫困县,但的确没多好,也是数一数二的小破村,每家每户房子的皮都褪得厉害,哪有现在的光景。
有一阶较高的台阶,孙鸣池把程逐手上的包接过来,伸手道:“下来。”
程逐递手,被握紧后从台阶上踏下来,落到实处,那人的手却没松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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