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女人耍手段怀了他的孩子,以此为要挟拿了一大笔封口费,没想到最后她还是生下了这个孩子,却又丢到孤儿院不闻不问。
那笔钱足够她大半辈子潇洒,养一个孩子根本不是难事。
他对辛钥这个孩子的感情十分复杂,是他一辈子不愿面对的耻辱,偏偏长得又像极了他。
顾惜最看不惯她那副假清高的模样,明明就是个下贱的私生女,不乖乖夹起尾巴还那么高调,还真把人举她那么一下当捧了。
“爸,你快和她说啊,瞧瞧她那副狗样子,真以为她能十拿九稳做常家的儿媳妇了,阿姨说了不会同意。她梦做的太大起了野心,到最后丢的还是咱们家的脸。”
王澜摸了摸女儿的头,没好气地瞪着顾忠明:“我也是这个意思,小惜病好了,和阿毅那孩子也亲,我和今照在怀小惜的时候就说好要结亲家。半路闯出来的猫狗,毕竟是一条命,看她可怜给碗饭吃这没什么,要是不知天高地厚,我照样能将它轰出去,让她继续当个阿猫阿狗。”
顾忠明紧抿着唇没出声。
辛钥换好衣服刚走到楼梯拐角,王澜的话一字不落的全听入耳,白皙漂亮的脸上浮现一抹自嘲笑意。
原来她只是阿猫阿狗。
是不是在亲生父亲眼中,她也只是个讨食的乞丐?她真就只是个工具?在一起相处近十年的亲血缘,都不能让他有半分动容?
虽然在很久之前她就告诉自己不要对这些人抱有任何的幻想,可此刻亲耳听到,心依旧好似被泡在冰泉中,血液凝滞,热意消散,四周皆是寒风呼啸。
她一直等到楼下的人聊起别的才下楼。
生活在这个家总有些条条框框是给她的,甚至听起来还有些可笑。
和顾惜一起出席的场合,她不能打扮得太显眼,也不能和前来搭讪的人说话。
其实那些人她也不会搭理,别的人家的女孩子瞧不上她,来找她的多是些仗着有钱找刺激的人,更何况她拥有了这世上最好的男人,眼睛里哪儿还能容得下别人。
常家老宅是一座大而低调的老式大房子,顾家四人到的时候天已经完全黑下来。
宽大的院子里全是拿着香槟说笑的人,男人穿着高级西装,女人全是华丽精美的礼服,柔和灯光模糊了那一张张精致的容颜。
哪怕黑夜席卷整个世界,常毅依旧是最耀眼的存在,让人一眼就能在人群中找到他。
他是今晚绝对的主角,也许是在家中的缘故,一身正装都掩不住骨子里透出来的慵懒随意,身子半倚在桌边,眉眼低垂,凉唇微抿,不知道在想什么。
身边的人推了他一下,笑着说了句什么,他看过来,墨色眸子深邃似海,面无表情地往过看了一眼。
辛钥呼吸一滞,两人目光相碰,她刚扯起唇角,那人转头和别人说话,全然一副没见到她的样子,她胸口闷闷一痛。
而走在前面的顾惜猛地转头看过来,狠狠地瞪了她一眼。
辛钥低下头,心越发沉下去。
先是暴雨清洗再是冰雹砸身,让她不得不清醒。
全场最得意的莫过于常毅的母亲骆今照了,儿子英俊高大又有本事,不管去哪儿都有人打听她儿子的事,这脸面真是宁城独一份的。
见好友王澜带着顾惜过来,笑着迎上去,说了几句话走到没人的地方,小声地问:“你家那个也来了?”
王澜嘲讽地哼了一声:“毕竟她才是和你儿子有婚约的人,不带她来外面的人还不知道怎么笑话我们。”
骆今照往那个方向看了一眼,穿着素净的女孩坐在角落里看着某处发呆,有一阵了也没人过去和她说一句话,看着倒是怪可怜的。
“那话就是嘴上说说,就算有那事在前头,这几年和我儿子绑在一起也给足了她脸面,我心里最中意的儿媳妇是谁你还不知道?我这阵子天天在老常耳朵边念经,够意思了吧?”
王澜脸上这才露出几分笑。
“光我使尽也不行,还是得靠你。最好的法子就是让她主动站出来拒绝,看似丢脸,只要我们做大人的大方一点,不是什么事都没有了?只怕是你家那孩子委屈不甘心。”
王澜眼睛骤冷,宛如夜行的毒蛇:“她还委屈?我好吃好喝供她这么几多年够大度了,不识好歹就给我滚出顾家。”
辛钥耳朵有些烧,之前听孤儿院的老人们说这是有人在背后骂她,是谁完全不用猜。
一个人坐在不显眼的葡萄架下,隔离耳边的欢笑和音乐,抬头看向天空的月亮和繁星,不想有人偏要打破这份尴尬的宁静。
虽然一早就料到有人不会放过她,如此迫不及待倒是让她有点惊讶,在看到不远处一脸得意的顾惜顿时明白过来。
“你就是宁大校花,是我们小惜的姐姐?下个学期开学,她就是你大一的学妹,多费心照顾一点,毕竟做了亏心事,万一我们这些姐妹们一个看不过去想给她出气,你的女神形象就砰地一声崩了,可别怪我们没提醒你。”
常毅作为宁城最大公司的掌门人,前来恭维他的人一波接着一波,压根抽不出时间来去留意别人。
等应付的差不多已经是一个小时之后,刚端起一杯红酒,好友朱悦噙着笑走过来,走到跟前用肩膀撞了他一下,示意他看前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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