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有人明朗朗地笑骂常毅,说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其中意味,她没敢深思。
辛钥心思敏感又是隐忍的性子,什么事情都装在心里,陈萌萌还调侃她不怕哪天给憋出毛病来。
“你在做什么?”
低沉清冷磁性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辛钥的手抖了下,按下锁屏键,笑着站起来:“没什么,吃过中午饭了吗?”
入眼男人身材高大健硕,面容冷厉俊美,哪怕如此炎热的天气下,他都是白衬衫西装裤,浑身上下透着严肃与疏离。
常毅前年接班成为长实集团的掌权人,自那之后当初那个声音温润笑容亲和爱穿休闲装的大男孩彻底不见了,淡淡的陌生感像一根刺杵在她心里,时不时翻出来扎一下。
从那年他将糖果放在她掌心的那刻起,在宁城近十年的生活中,他成了她孤独生活中唯一的亮光。
起初只是喜欢同他说话,随着时间流逝,十六岁才明白搅乱她心神的模糊感情是什么。
常毅不止是她的光,也是她放在心里偷偷喜欢的人,哪怕明知前面是一道看不见底的深渊。
“没有,忙完事情直接往回赶,想吃什么?我定餐厅。”
辛钥双手负在身后,浅紫色的碎花裙摆随着她轻盈的脚步晃着,浑身上下都透着难掩的欢喜,阳光落在白皙的皮肤上更显娇俏动人。
“我早上给阿姨打电话让她买了菜放在冰箱,回去我下厨给你做,今天你过生日,就不要吃外面的饭了。”
说话间两人坐进车里,辛钥不经意侧头看到放在后座的某奢牌小包装袋,常毅很喜欢这个牌子,从头到脚都是它家的,但他整天忙工作显然没什么时间去商场买这些。
常毅注意到她的视线在后座停顿,微微眯眼跟着看过去,勾了勾唇角,声音里是掩不住地笑:“看什么?难道你给我准备的生日礼物也是这个?”
辛钥挑了挑眉,转过身,坐姿笔直地靠着椅背,嘴硬地说:“一个小装饰品都要几万的牌子,我哪儿买的起?也就力气有的是,做饭打扫捶肩都可以。”
常毅深邃的瞳缩了缩,发动车子,懒懒道:“这可是你说的,别到时候不认。”
辛钥抓着包包背带的手紧了紧,眼睛看着窗外,一路无话。
常毅到另一个城市出差近半个月,考察近期公司打算投资的度假村旅游项目。
这半个月让他很疲惫,因为有认床的毛病,合作方提供的酒店再好他也住的不舒服。
在等红灯的间隙他抬手揉了揉眉心,转眼看着一直盯着窗外的人,微不可查地皱眉,张嘴想说什么绿灯亮起,只能先回家。
他在市中心有一套公寓,单层一户,隐私保护措施到位,比起回到老宅应付家里的老人,他更喜欢这里的自在。
公寓每天都有人打扫,干净整洁也带着这个男人的冷清与单调,从辛钥出现在这个空间起,屋子里时不时地会增添一些在他看来可笑又幼稚的色彩。
辛钥进门直奔厨房开冰箱做菜,为了等常毅,她早上只垫补了点小零食,这会儿肚子饿得直叫唤。
常毅在客厅里站了一阵去洗澡了。
等他换好家居服从浴室出来,餐桌上已经摆了几盘子菜,香味四散,换做外人定然不敢相信长在顾家的女儿会做这些。
他也是第一次尝她的手艺,以往都没见她这么有心,走到厨房边看到她在那里拿着擀面杖做手擀面,更是惊讶不已。
乌亮的长发用紫色的发圈绑起来,刘海垂落,瘦小的人儿低头认真地拿着刀切面条,一直等到她将撒上面粉抖开的面条放入锅中才看到站在外面的他。
辛钥弯了弯嘴角,冲他眨眨眼:“过生日要吃长寿面,我特地学的,口感很筋道。”
常毅从小到大的生日宴都办得十分隆重,其实过生日是顺便,目的是为了谈生意,哪家值得结交,哪家的项目可以加入分一杯羹,慢慢地只剩无聊。
辛钥这种举动成功戳到了他的柔软,转身走到桌边乖乖坐好,安静地等开饭。
菜全部上齐,辛钥坐下来,眨着两只亮盈盈的大眼睛期待地看着他:“快尝尝看,我本来想订蛋糕的,但是你晚上回家还要过,怕你腻到就算了。”
这餐饭常毅很给面子,吃了很多,难得的是向来和大爷一样从不做家务的他竟然主动收拾去厨房洗碗了。
辛钥顿觉意外,转身手扒着椅背,下巴抵在手背上满目柔情地看着这个男人。
她是不是不应该胡思乱想,在她认识他的这么多年里没有谁能让他主动去做家务,心脏里的小兔子不停地蹦跶着,好像下一刻就要跃出来。
先前开冰箱看到紫色新鲜的葡萄忍不住揪了一颗,洗了放进嘴里,凉凉的甜滋滋地,十分好吃,她起身刚打算去洗一串,看到常毅放在桌上的手机这会儿亮起。
张口要喊人,在看到通知栏的那一排消息时,她脸上的笑终于挂不住。
轻呼吸一口气,待讨厌的烦闷感消退几分,确保自己还能笑得那么灿烂,才走到厨房边,用软软地撒娇地口气说:“常毅哥,我这个暑假打算和同学一起去参加实践活动,约好下午一起碰面,你开车也累了,正好睡个觉,我先……”
后面的话被堵在喉咙里,在他淡然目光的注视下不知道为什么说不出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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