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找不到她!沈均诚再也按捺不住,一拳砸下去,手背不慎碰在一个笔架的棱角上,顿时鲜血淋漓。
沈南章眉头一蹙,高声吩咐曹文昱,文昱,去拿些绷带来!
同时他自己的手已经自然而然伸了过去,想抓起沈均诚受伤的手掌来察看,却被他坚决地躲开了。
不必了!他对自己的伤势若无睹,眼睛牢牢盯住父亲,请跟我说实话,你到底对她说了什么?
沈南章望着倔强的儿子,眼眸里的慈祥微冷,深深吸了口气,手撑在面颊上,脸上的表情凝重了一些,终于不再跟他玩捉迷藏的游戏,我想了解一下你们对将来的打算
你为什么不来找我问?沈均诚打断他,充满怒意地质问。
找你有用吗?沈南章眯起了眼睛,声音里的和善骤然收敛,你妈妈病得在床上连躺了三天,你关心过她吗?你有来个电话问候过一声吗?
沈均诚呼吸不匀,头略微垂了垂,我不知道没人告诉我
沈南章苍凉一笑,多好的借口!如果你心里真的有她,你还会对她不闻不问么?如今丢了个韩晓颖,你就象丢了魂儿似的,你还怪罪起我来了!均诚,我真的为你感到寒心!
沈均诚低着头,闭眼无语,他的心象被凌迟一般,绞成了无数片,每一片都是血淋淋的,每一片都觉得疼。
曹文昱取了绷带重新回来,他想给沈均诚包扎,被他拒绝了,曹文昱无法勉强他,只得把绷带搁在离他最近的地方。
孩子,沈南章缓和了口气,爸爸不是十恶不赦的人,更不会作出伤害你朋友的事来,否则,你让我将来怎么面对你?晓颖离开,自然有她的考虑、她的道理,也许她觉得跟你在一起没有安全感,也许她为你们的现状感到不安。既然她已经把话说得这么清楚,你又何必强求呢?
不,这不可能!沈均诚的脸上露出痛楚的神色,她不可能这么容易就离开我,她不能说走就走!
他猛地探手将那封别离信抓回手中,然后直起腰来,对着虚空象发誓一样地喃喃道:我会把她找回来的,即使是分手,我也要她亲口给我个交待!
就像来的时候一样,沈均诚一阵风似的又卷了出去,曹文昱本想追出门去,被沈南章阻止住了。
别追了,让他先冷静几天再说吧。此时的沈南章显得异常理智。
深岛夜总会的后门口,沈均诚垂头丧气地坐在台阶上,头发蓬乱,一件外套胡乱搭在肩上,右手还缠着白色的纱布。
晓宇推门出来,看到一向衣冠楚楚的沈均诚成了眼前这副德性,惊得叼在嘴上的烟都跌落到地上。
沈哥,你是不是被人打劫了?怎么会搞成这样?
沈均诚自从火车上下来后就没消停过,他四处奔走寻找晓颖,到此时已经不剩多少力气了。
夜,拉上了厚厚的帷幕,一出出好戏即将在这个不夜之城里上演,身旁来往的人群,多有好奇地朝并排坐在台阶上抽烟的两个男人望过来,心里一定怀有种种猜测,而沈均诚对这种异样的目光已经完全不在乎,他现在唯一关心的事只有一件,他找晓宇也正是为此而来晓颖究竟去了哪里?
听说晓颖走了,晓宇一时没摸着头脑,有点结结巴巴地反问:你说我姐走了是什么意思?她能上哪儿去?
沈均诚精疲力尽地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找不到她。
她在跟你开玩笑?玩躲猫猫的游戏?晓宇胡乱猜测着,但很快连自己都觉得这样的念头很荒诞,晓颖从来都是个懂得分寸的女孩。
她能上哪儿去呀?晓宇一副百思不得其解的表情。
她没有打过电话给你?沈均诚转过脸来审视着他,其实从晓宇莫名其妙的表情中他已经得到了答案。
没有!晓宇果然连甩了几下头后斩钉截铁地回答他,如果她打给我,我当然劝她别走啦!唉,真是的,我这刚把自己的麻烦解决,好容易可以重新出来混了,她又出事了!可这,这也太莫名其妙了,你们,你们是不是吵架了?
沈均诚的眼神一虚,倏地将目光转向别处,他摇了摇头,没有,不过我爸爸找过她
晓宇盯着他的眼眸不动,里面却是了然的神情。
对不起,晓宇,沈均诚垂着头,我又让你姐姐受委屈了。
你们唉!晓宇出人意料地没有翻脸,大约从沈均诚颓废的容颜中也明白他的无能为力。片刻之后,他才耸了耸肩道:可我真不知道她会去哪儿。不如这样,我给郭嘉打个电话问问
不用了。沈均诚打断他,我已经打过了,郭嘉也什么都不知道。我连她同事都逐个问过一遍了,没人知道她究竟去了哪儿晓颖走的时候,没通知任何人。
他早就知道,晓颖如果真的要离开自己,一定不会向任何他能找到的人透露行踪,但晓宇是她弟弟,他怎么也得来碰碰运气。然而,他终究只能失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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