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栀再不敢睡着，坐在旁边等到了天亮。
一家人只有在早餐的时候是一起吃的，后母陈霞本就讨厌顾漠这个傻子，现在又多了个青栀，吃饭的时候全没好脸色。
她看了眼顾峰：“亲生孩子被打发走，每天就让我对着别人家的孩子，一个傻子就算了，又来一个。”
顾漠是顾峰前任夫人的儿子，是光明正大的顾家大少，所以即使是傻子也能留着，陈霞不好说什么。
青栀才是最尴尬的那个人。
顾峰并没有说话。
毕竟接青栀回家，已经是陈霞做出的最大让步了。
青栀坐立难安，但是一天的时间里，只有在这个时间可以和顾峰说说话。
于是她怯生生得开口：“爸爸，我能不能不和大哥哥睡一间？”
陈霞忽而把勺子一摔，巨大的声音让青栀吓了一跳。
她瞪着青栀：“还让不让人吃饭？！一到顾家就知道找事？！”
青栀手里紧紧抓着勺柄，头都快低到桌子底下了。
明明也姓顾，却像是寄人篱下。
一想到自己被不懂事的哥哥这样舔耳朵，她依旧鼓着勇气道：“哥哥已经二十几岁了，我们应该避嫌才对。”
“他一个傻子能拿你怎么样？是会影响你以后找男人吗？长得一副狐媚样，跟那个女人一模一样。”
陈霞的话很难听，但也没办法否认，青栀长得确实好看，肌肤胜雪，星眸柳眉，尤其是那双杏眼，像她生母，却比她的生母还要干净上几分。
像上了霜的人间骄阳，干净清爽。
青栀只等着顾峰的回话。
顾峰在这件事上是亏欠陈霞的，现在说话难免没什么底气，只轻声问道：“栀栀，昨天是小漠给你添什么麻烦了吗？”
青栀咬了咬唇，半天说不出话来。
难道说少女的身体总是敏感的，所以哥哥轻易就把她弄到耳朵和内裤都湿了吗？
陈霞阴阳怪气道：“别是本性犯了，学你妈妈，仗着有点姿色，看到男人就想勾搭。看清楚，顾漠可是你亲哥哥。”
青栀每次提起一些事情，陈霞总会往她妈妈身上带。
话里要多难听有多难听。
青栀其实很怕听到这些话。
顾漠安慰道：“陈霞阿姨说得对，栀栀最有姿色，栀栀的妈妈也比陈霞阿姨好看，所以爸爸喜欢栀栀的妈妈，不喜欢陈霞阿姨……”
“顾漠！”
顾峰呵斥了一声。
顾漠眨眨眼，一副天真的样子：“小漠是说错什么了吗？阿姨你别生小漠的气，你也好看。”
陈霞直接把盘子摔在地上，起身离开。
顾峰连忙追了上去。
＊
青栀上了私家车，司机正打算把她送去学校，车门都还没关，顾漠就跟着挤了上来，坐到了青栀的身边。
青栀下意识得往旁边挪了挪：“哥哥，我是去上学，不是出去玩。”
“那哥哥送你。”
他不由分说得关上了车门，拍了拍司机的座位：“李叔叔，开车。”
拍完之后又将手缩回，往自己口中吹了吹。
他因为刚才说的话被顾峰罚了，手心挨了几下竹子的打，此时眼睛跟手心一样都是红通通的，却在青栀面前勉强展露出笑颜。
顾漠的母亲早早去世，去世的时候他发了一场高烧 ，从此就变成了个傻子，是个跟自己一样可怜的人罢了。
他做的那些他自己又不知道。
青栀心里短短得叹了口气：“在外人面前，陈霞阿姨就是我的妈妈，哥哥，你以后不要在她面前提起我原来的妈妈了。”
她没本事，也没底气。
顾漠双手握着，讨好似的问道：“栀栀为什么会讨厌哥哥？”
青栀摇摇头：“怎么会，栀栀没有讨厌哥哥。”
“只有栀栀不会讨厌哥哥。”顾漠靠了过来，抱住了身边的青栀，把头靠在她身上，蹭着她的肩膀：“哥哥也喜欢栀栀。”
他只是一个披着成年人外衣的小孩子罢了。
青栀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哄道：“爸爸也是喜欢哥哥的。”
车忽然打了个弯，顾漠身体的重量随着车身的倾斜越发压在了青栀的身上，他像是怕自己坐不稳似的，手胡乱得抓住了青栀的胸口。
“欸……”
青栀惊叫了一声。
她被顾漠弄痛了，赶紧伸手去拉住顾漠的手。
但是车被什么东西颠了一下，车速缓了下来，青栀往前冲，反而更让顾漠抓了个满手。
她满脸通红，却又不知道怎么开口让他松开。
他傻，但是司机又不傻，若是说那里不能碰，傻子哥哥多问两句，岂不是被司机看到了？
青栀自我安慰着，他只是找一个支撑点，到学校就放开了。
她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反正哥哥是傻子，什么都不知道。
她连动都不敢动一下，就这么让顾漠把手放在那里，全身的注意力都被集中到某个地方了。
她好不容易找回点力气，抓住顾漠的手腕，微微用力：“哥哥，让我看看你的手，是不是还疼着？”
“不疼，栀栀别看了。”顾漠非但不松开，还趁机在青栀的胸口上动了动，以示挣脱开青栀的束缚。
挣扎之中，青栀忽然感觉到胸口被顾漠的手指重重碾压过……
“嗯……”青栀一软，身子缩在了一起。
她不知道，原来自己身上弱点这么多。
轻轻一碰就完全控制不住，呼出了声音。
青栀不敢开口了，安静得等待着漫长的一段距离。
哥哥只是一个小孩子，她不能计较太多。
好不容易撑到学校，顾漠才放开她，依依不舍得跟她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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