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冰葵看了眼那个小册子,这才发现本子上的印花图案正是葵花,她呆了呆,也不知道余虓烈口中的小葵花是不是指她。
这天最后两节是数学小测,为了模拟考场,老师让他们把书包和课本一齐放到最后一排的空座上去。
课间休息时,朱星吉和几个男生出去上厕所,回来时嬉闹着从后门进了教室。
不知为何,朱星吉原本白胖的脸红红的,入座时不小心踢到许冰葵的桌子,发出一声巨响,余虓烈便回头看了他一眼。
却看见坐下的朱星吉也不安分,趁着老师低头写教案,捡起地上的粉笔头丢向后排嬉笑的男生。
无聊的小学生游戏。
余虓烈很快便转回头检查试卷,不再看他们。
放学后,看到余虓烈从最后一排的空座拿起一个书包时,刚交卷从讲台走下来的朱星吉有一瞬间的停滞,随后目瞪口呆移开视线,逃一般蹿回了座位上。
余虓烈皱了皱眉,刚想走过去问一下,便看见许冰葵在后排收拾书,看那堆书估计她要来回搬上两三趟,便径直帮她忙去了。
今天是余虓烈值日,许冰葵想要拿回自己借的书。
“你自己去我书包里拿吧,我没动过。”余虓烈正在整理讲台,满手的粉笔灰。
许冰葵便乖乖地打开他的书包,从里面掏出了……一块板砖。
一块色泽红艳,坑坑洼洼的板砖。
许冰葵震惊无比,写满疑惑的小脸慢慢仰起,定定地看着余虓烈,像是在心里给他重新下了定义。
而余虓烈一瞬间就想到了昨天那个鬼鬼祟祟的肥胖身影,后槽牙咬得吱吱响,却还要尽量平静地笑着对许冰葵解释:“我爷爷嫌我太瘦了,让我的淘气侄子往我包里放上一块砖,就当负重练习了。喏,你的书,不就在那个夹层里吗?”
不知东窗事发的朱星吉连打三个喷嚏,直觉大事不妙,果然第二天往桌兜里塞书包时,手重重地撞上了“一堵墙”。
——他的桌兜被人用板砖塞得严丝合缝,不留一点空隙。
朱星吉捂着撞痛的手,抬头便看见余虓烈虚假的笑脸。
他讪笑着对吃惊的同桌解释:“我的确有收藏砖块的特殊癖好,你来闻闻,新鲜出炉的砖头还蛮清香的。”
他造了什么孽啊,不过是昨天大冒险输了,被怂恿着去在建教学楼捡了一块砖,挑了个最老土的书包放进去。
谁知道挑中的是余虓烈的书包呢!
事实证明,这个余虓烈果然不是好惹的,但他到底是怎样弄到这么多块砖的?
他很快就知道了——集合做课间操的时候,副校长举着喇叭气冲冲地跑到看台上,指着东面,大声咆哮,怒气冲冲的声音甚至盖过了那句“全国中学生第九套广播体操”。
“昨天放学后哪位同学去施工中的信技楼搬砖了!重要的是把工人的推车也推走了,严重影响了施工进程!别等我们调取监控录像,今天放学后,必须连车带砖,给我归还至原处!”
副校长转头要走,刚要下台,却气不过似的又跑上去,补了一句——
“一块砖都不能少!”
第三章 答案的最后三个字
学校规定学生中午必须在食堂用餐,随后有半个小时的午休时间待在各自教室里,可以看书,可以睡觉,就是不准喧哗吵闹。
高中部教学楼是去年新建成的,两栋楼建在校园一角,与初中部隔了一个人工湖还有一个操场,为的是学业紧张的高年级不被打扰。
这样的安排挺合理的,但有一点,便是高中部离食堂太远了!
因此每到中午最后一堂课,还剩十五分钟下课时,朱星吉便开始蠢蠢欲动,像只饿得眼冒绿光的狼,先是掏出饭卡在手中握着,桌面上的书也随着时间的流逝逐渐减少……
当老师终于宣布下课后,他第一个冲出教室奔向食堂,充分发挥了他跑步的特长。
可今天,他却坐在座位上磨磨蹭蹭,肚子响亮地叫了好几声也不动弹。
等到同学们都走光了,他才背着沉甸甸的书包走出来,鬼鬼祟祟地往信技楼走去。
书包里全都是板砖——能不沉甸甸的吗,简直举步维艰啊!
副校长口中的推车他还没找到呢,余虓烈一下课就吃饭去了,完全没给他开口询问的机会,况且这么丢人的事,他才不要让其他人知道,便只好用书包一趟一趟地运过去。
就在他顶着秋日正午还炽热的阳光和路过同学们异样的目光,汗流浃背地把砖块从书包里倾倒出来时,一旁传来车轱辘声。
朱星吉彻底瘫坐在地上,抬头一看,便见不远处余虓烈单手推着推车,嘴里叼着雪糕,悠悠地走过来……
朱星吉整个人都不好了,看看推车又看看余虓烈,颤着手抖着肉怒道:“你……你怎么来了?”
“副校长说,一块板砖都不能少。”
余虓烈舔舔嘴唇,露出白亮的牙齿,看在朱星吉眼里简直就是个阴森森的笑。
“你可能忘记了我书包里的那一块。”
说完,余虓烈把车斗一倒,那块砖便掉落在朱星吉眼前,让他一瞬便回忆起自己是那始作俑者,此时再苦再累,也不敢叫板了。
他立马改变态度,对上余虓烈好整以暇的目光,笑呵呵道:“那哪儿能劳烦您亲自出马呢?哪儿来的我送哪儿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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