巨大的喜悦将他包围,头脑和血液里的兴奋如抑制不住的火焰开始飘飞。胸腔中的情绪汇聚,然后蔓延至旧十胱(jsg)喉头,卡在正中不得上下,叫人欣喜到发狂。
如果不是语音开着,他真想放开嗓子呜咽几声。
就在这时候,肖焰的妈妈进他房间来送水果。
肖母敲门,肖焰没听见,他还沉浸在忘我的兴奋里。
肖母直接进来,见儿子在打游戏,见怪不怪,随手将一盘切好的水果放在他的桌角,转身就走。
肖焰喊一声:“妈。”
肖母转头,面无表情“嗯”一声。
“妈,”肖焰由衷地赞美,“你今天好美。”
肖母抬眉,有些疑惑地说:“我今天妆都没化。”
肖焰呼吸渐渐平稳,又诚恳说道:“我知道,你不化妆更美,素颜绝了。”
肖母:“??????”
半分钟后,肖母出门,对客厅里的肖父说:“儿子为了找我要钱,简直什么话都说得出口。他竟然夸我美,还说我素颜绝了。这孩子快19岁了,几时说过这样的话!”
肖父跟着哄老婆开心:“你都快一年没给他钱了,要钱也不会现在要,看来就是在夸你呢。”
肖母下意识摸摸自己素面朝天的脸,片刻后,悄悄地、舒心地笑了。
又过几分钟,肖焰终于彻底让自己的声音跟着冷静下来。
游戏里,他恢复惯有的低沉嗓音,装作若无其事地问方蓝:“你是怎么意识到自己喜欢他的呢。”
方蓝倒也不藏着掖着,加上FIRE说过他也有喜欢的女生,所以倒是一个不错的情感交流对象。
她说:“就在刚才,我听到我爸爸说,他和我妈妈的问题从来就不是年龄。”
肖焰明知道方蓝在说什么,却还要装作听不懂。“你上次告诉我,他们是因为钱。”
方蓝释怀,解释道:“我妈比我爸大几岁,所以从小到大,我总觉得我妈一直很卑微。可我不愿意这样子,所以从来不考虑比我小的男生。”
肖焰的声音又抖起来:“这次……决定考虑了?”
方蓝的脸兀自一热,缓慢地说:“我考虑也没用啊,人家也没表白,说不定就是为了报答我当年帮过他而已。”
肖焰脱口而出:“没有,我就是喜——”
“嗯?”
片刻后,FIRE说:“我就是挺好奇的,你喜欢的人会是什么样子。”
方蓝熟练地打开游戏商城,找到几款新出的皮肤,麻利地付款,又随手送了两套新的给FIRE后,这才回答:“他很好很好。”
FIRE不再追问了。
他要到了自己想听的答案,只恨不能瞬间位移,出现在方蓝面前。
次日,方蓝准时接到了肖焰的电话。
两人原本如同约定好的一样,聊了一会儿疫情现状,肖焰照例安慰方蓝,并告诉她现在感染人数已经在垂直下降,不必太揪心。
方蓝想到自己昨天对旧十胱(jsg)FIRE说的那句话,听着肖焰温柔的声音,内心感触,又莫名委屈。
喜欢一个人,真的太委屈。
结果在挂电话前,肖焰忽然对她说:“方蓝,我很想你。”
方蓝顿时愣住了。
这句话意味不明,不知道是哪种关系下的想念。可是方蓝因为明了了自己的心,此刻却心虚无比地不敢直言追问,只借毫无波澜的笑声掩盖:“我也很想你啊,两个月没见到同学们和朋友们了。”
肖焰心中像被羽毛掸子来回挠似的,痒得招架不住。
最终还是决定,最重要的那句话,还是要当面亲口对她说。
转眼到了四月份。
方蓝的论文《网络虚拟社会的共情分析——以电子竞技游戏为例》初稿已经完成。她拿去给父亲做初审时,方维松又在给吕若云做颈椎按摩。
因为封城,他们被迫共处一室已经有三个多月时间。
这三个月里,方蓝整天打游戏或者写论文,方行远日复一日发送着无人回复的微信,而方维松则一有空就帮吕若云做理疗。
从前大家聚少离多,极少有谈心的时候。
可在这一年的春天,他们却终于有了一家人的感觉。
方蓝走到书房门口,吕若云正平静地对方维松说:“老方,我可能要破产了。”
方维松虽然从来不过问吕若云的事业,但也知道她在海外投资的比重以及在国内在建的一些项目大致投资基数。
受大环境影响,她极有可能重压累累举步维艰。
哪知方维松完全没放在心上,而是淡定地说:“不用担心,我教书的工资,尚可养活你。”
吕若云猛的一惊,根本没想到这辈子还能听到方维松说这样话。
商场铁娘子也有柔情似水的一面,此刻她的心理防线完全瓦解,一脸认真地央求:“方维松,我们不离婚了好不好?”
方维松没有马上回答,却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方蓝旁听半晌,还没等到父亲的答复。
她尴尬地站了一会儿,又拿着刚整理好的论文回了自己房间。
肖焰的电话准点打来。
方蓝心里琢磨着母亲那句“不离婚了好不好”,情绪转移一般对肖焰提问:“如果你很喜欢一个人,以后会不会因为三观不合而提出分手或者离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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