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幽王烽火戏诸侯,只为博红颜一笑,最后死得很惨哦。”卓蕴咯咯咯地笑起来,“你这典故用得很不吉利啊。”
“我没那么迷信,对了,你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名字的意义?”石靖承说,“有志者事竟成,石靖承,就是由此而来。我想做的事,还没哪件是做不到的。”
“你可真有自信。”卓蕴面上一直保持着不失礼貌的微笑,“石先生,本来我不想说的,想想还是和你通个气吧。我也再给你一次机会,最后的机会,现在,去和我爸说退婚,至于你爸愿不愿意帮我爸,我管不着,也不想管。相信我,我是为你好。”
“为我好?”石靖承哈哈大笑,摊开手道,“都到这时候了,我怎么可能再退婚?明天席开三十桌,会来好多人,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个典故我总没用错吧?”
卓蕴点点头:“倒也是,行吧,那就只能这样了。”
她想离开,石靖承又挡住她的去路。
卓蕴皱眉看他:“你还要干吗?”
“有件事,我一直想不通。”石靖承好整以暇地推推眼镜,“那个姓赵的瘫子,家里这么有钱,你爸怎么不去求他帮忙?”
卓蕴脸色冷下来:“你叫他什么?”
“瘫子。”石靖承笑,“难道叫错了吗?是不是你爸还不知道,你傍上了这么一个人?卓蕴,我很好奇啊,他瘫了,那儿还能用吗?他是长得很帅,可他能满足你吗?还是说……你就是有这种比较特别的癖好?”
卓蕴心中愤怒,却知道这时不能表现出来,她这几天必须冷静,不能被激怒,不能掉以轻心。
她相信赵醒归已经在想办法,出国的事早已退到其次,被逼到这份上,她必须要和这low人,还有她爸,算算总账了。
卓蕴看着石靖承:“我警告你,不要再让我听到任何侮辱他的话语。”
石靖承还不知收敛:“我哪里敢侮辱他?人家可是赵公公……哎呀,口误口误,是赵公子,赵大公子。”
卓蕴双手握成拳,指甲重重地掐在肉里,错身避开他往前走,擦肩而过时,留下一句话:“记住你刚才说过的话,祝你好运,石先生。”
石靖承说:“也祝你好运,卓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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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二十日,正端午,是个黄道吉日,宜嫁娶。
卓蕴很早就醒了,失去手机三天整,她每天早睡早起,看书练画,竟也不觉得难熬。
嘉城的订婚仪式有固定流程,订婚宴通常是在中午,婚宴在晚上,订婚宴时,准新郎上门不是为了接新娘,主要的任务是带着彩礼来下聘。
化妆师六点多就上门来给卓蕴化妆做发型,又为她换上一身中式大红喜服。卓蕴浑身戴满金器,金器越多,越能显出男方家庭对女方的重视。
“你真漂亮啊,都能去做明星了。”化妆师是个年轻女孩,嘴很甜,一边为卓蕴整理妆容一边说,“你笑一下嘛,今天可是大喜日子。”
卓蕴一点也笑不出来,看到镜子里的自己,一身红衣,金光闪闪,原本就很出众的脸庞被化妆师化得更加明艳照人,只是神色一直冷冰冰,嘴角的梨涡从未显露过。
边琳愁眉苦脸地陪在她身边,卓蕴化完妆,让化妆师离开房间,说要和妈妈说几句话。
等到房间里只剩母女二人,卓蕴抱了抱妈妈,叫她别担心:“妈,今天过了,事情就都结束了,你可以搬出这套房子,以后再也不用去管他的事。”
“有那么简单吗?”边琳很害怕,“如果你订了婚,老石还不帮你爸爸怎么办?”
卓蕴说:“你已经和他离婚了,还管他干什么?”
边琳怔忪不语,可能因为这几天大家还住在一起,她都觉得像在做梦,完全没有那种离了婚的解脱感。
卓蕴说:“听我的,事情完了你就搬出去,行李不拿都没关系,来钱塘和我一起住。你现在只是不适应,等再过一阵子你彻底摆脱他,就会知道,没有他,你的人生会越来越快乐。”
十七楼的窗外,刚好有一群鸟儿飞过,边琳看着那些振翅飞翔的鸟,又去看卓蕴,年轻的女孩面带微笑:“相信我,妈妈,我们马上就要自由了。”
八点多时,陆续有客人上门,大多数是卓明毅的酒肉朋友,是他找来凑面子的。
梁月和几个女孩也来了,作为发小陪着卓蕴,叽叽喳喳地聊着天,夸卓蕴漂亮,嫁得好,以后一定会享福。
卓蕴神情很淡,心里总在想,赵醒归这时候在干什么?
九点十八分,楼下响起爆竹声,准新郎来送聘礼了。
聘礼是一大堆红彤彤的现金,大几十万,被人抬进家门时,卓明毅眼睛都亮起了绿光。
结果,石靖承进门后对他说:“卓叔,这些,我一会儿还要带回去,顺利的话今晚可以给你。”
卓明毅心里骂声“禽兽”,面上却点头哈腰:“我知道我知道,放心吧,订婚入洞房,天经地义!”
家里很热闹,卓蘅始终待在角落,不招呼人,也不帮忙做事。边琳胆小,没地方去,就挨到了他身边,卓蘅拍拍妈妈的背,说:“妈,别担心。”
吉时到了,卓蕴在几个女孩的陪伴下走出房间,看到了石靖承,他穿西装打领带,胸口别着花,到处与人寒暄,还真是一副新郎官的喜气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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