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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每一次,每一次只要想到这个前提,高斯就感觉自己有点要疯。
    可是当着她的面,他偏偏笑了,很放松的:“你儿子催你了?”
    赖宝婺嗯了一声,她一无所知地抬起头:“对了照片……”
    她骇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高斯已经站到了她面前,高大险峻。他身上沐后的香气,低脸看她的样子,他的表情和眼神,全都透着一种陌生的狠劲。她下意识往后退了两步,膝弯抵到沙发,没有找到一个支点,她一下子又坐了回去,一手撑着沙发光滑的皮面,抬头看他,茫然地叫了一声:“高斯……”这期间,她头发上的椰子甜香向他散来一点,是她惯用的那个牌子,一用许多年,那时候她睡过的枕头上全是这个味道,无论跪着趴着,她的汗和眼泪全滴在那上面,香气也越发扑鼻。
    喉结一再滚动,他嗤的一声冷笑,大拇指轻搓她脸颊,姿态轻佻:“你看你,怕成这样,我还能吃了你啊。”一手压在沙发背上,他居高临下地俯视臂下的她,意态轻松、游刃有余,赖宝婺清晰地意识到这是个男人,一个对欲望表露清晰的男人。他跟她四年没见,她对他的信任放在此刻无疑是危险的。
    伸手探了探她凉丝丝的脸颊,他的大拇指定在她唇角,他目光玩味深沉,控制不住自己说出难听的话来:“怎么,你老公不能满足你吗,要你靠一张照片怀念前任?”
    赖宝婺狼狈到耳朵发红,每个女孩都有最漂亮的一个表情,高斯也是在离开她后才发现,赖宝婺最让人心动的一个表情是尴尬,目光闪躲、不敢看人的样子最美。是个男人多少都有点大男子主义,掌控的感觉让他特别有安全感。高斯垂眼看她,轻蔑地笑了。
    一只手不由分说地抬起她的下巴,高斯低头强势地吻了下来。唇齿相碰牵引出的痛意让赖宝婺陡然回神,她睁大眼,抬手抵住他韧实的胸肌,下意识想要推开他,没能把他推开,她的手反被他摸索着按住,拉下来放到自己腰后——要她搂他,像很多年前他们刚刚学会做这件事一样,她总是在怕,他不厌其烦地慢慢教她。
    赖宝婺大脑一片空白,他的吻来时汹汹、霸道蛮横,咬噬的感觉清晰,让她感觉到疼。他期待了很久的吻,像露水浇到干透的土地,滋的一声轻烟过后就没了影。他让她感觉想了很久、计划了很久,一经得手就不会轻易放手。两人的脸贴在一起,咫尺之间,赖宝婺看见他沉迷地闭上眼,睫毛轻颤,他整张脸都柔软起来、无限眷恋,轻轻地碰一下,再分开,吻一下,再分开,时隔四年的吻从掠夺并成了索取,他含着她的唇瓣,诱哄着将蚌肉敲开,要她伸出来。
    在他毫无防备的时候,赖宝婺猛然发力,一把推开他。高斯踉跄后退几步,一下子跌坐在茶几上,他表情浪荡地看着她,歪过头,用拇指慢慢擦掉唇边的液体。被人亲过的赖宝婺形容美好,脸庞细红,嘴唇莹润微肿,高斯笑了:“反应这么大,是没把你亲爽吗?”
    一个男人想要变得斯文有礼需要十几年的教育,但他要想变回混蛋,一秒钟就绰绰有余。
    赖宝婺被他说的难堪至极,撑着沙发皮面坐起,浑身无力,声音低低:“混蛋。”高斯笑了笑:“说对了。”她冷眼看他,起身要走,他手只轻轻一拉,她随之又跌坐回宽大的沙发上,赖宝婺表情都不对了:“你放开我。”
    面无表情地垂眼看着她,高斯两手扯住后领,反手脱下他上身那件连帽卫衣,露出精壮胸膛,两臂肌肉贲张。衣服被他随手丢在旁边地上,他踩过卫衣几步走到她面前。
    赖宝婺的脸色变了:“你干什么?”
    “你说我要干什么,”他附身下来,一只手压在她耳后的沙发上,两根手指捏起她的下颌,轻轻晃了晃,享受地看她表情,“为了一张照片大老远来找我,你要的不就是这个吗?”
    赖宝婺惊怒:“我没有。”
    高斯笑了:“那现在也不是你说了算。”
    他一偏头,唇又压了下来,比之前那次的姿态更加蛮横,他咬得她快叫出声,赖宝婺奋力挣扎,抬手乱打,对一个常年有健身习惯的男人而言,这些打闹对他而言几乎可以忽略不计,聊胜于无。赖宝婺被气喘吁吁地压进沙发,他压住她一条腿,一手将她两只手固定在她头顶,开始一粒粒地解她开衫的纽扣。
    “高斯,你放开我……”
    拉扯间,领口被拉下,露出她小半胸口,那里肌肤晶莹白皙,一条金项链下坠着一只小狗。
    高斯愣了一下,他用手指托起那根项链,是他记忆中他送给她的那一条,兜兜转转,还是被他留在心爱的人的颈上。
    再去看她时,高斯眼里的欲望悄然减退,只有昔日的温情蔓延。赖宝婺静静地看着他,她的眼里总是汪着一泊水,像是最开始在床上的那几次,她总被他弄疼。
    他想,这女的太厉害了,自己这辈子都厉害不过她万分之一。他看着她柔媚的眼睛,眼中依恋的光芒……时隔四年,她依然能相信,他不会这么对她。事实也证明她赌赢了,无论他有多恨这个女人,它的来源也是求而不得的爱。
    高斯一头倒在她身边,挨着她的脸,发丝扫到他的脸颊,之前那一触即发的欲望仿佛只是一个错觉。他的呼吸温热,随着他说话吐出的气流拂过她太阳穴,他的手轻轻覆在那枚金项链上,掌下原本急促的心跳渐渐变缓。她安全了。他也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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