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斯跟着坐起来,目光直直地看着她,有点观察的意思。
“生气了?”他手伸过去,给她扯了下刚才亲吻时被弄歪了的大衣领口,接着用手指撬起她的下巴,让她看他,“还是哪里给弄疼了?”
赖宝婺的手指轻轻抠着白色被面,心里是一种矛盾的挣扎,她说不上生不生气,只是内心抗拒这种事情,她也不知道该怎么跟他说,如果他一直很想要的话,迟早还会有下一次。
而男生就不可能有不想这种事的。
她摇头。
“是我不好,”高斯坐在床上,额头抵着她额头,大手包住她一小半脸,大拇指压在她脸上轻轻搓了搓,手感细腻温暖,让人很想疼,“下次不这样了。”
她轻声:“我怕……”
她低着头,高斯也低下头找她的眼:“怕疼?”
赖宝婺难为情地说:“怕怀孕……”
高斯既想笑,又觉得说这种话有这种担心的赖宝婺真的很单纯,很招人疼,女生对很多事莫名其妙的恐惧,男生其实是很难想象的。捏着她手,他靠在她耳边低声解释,赖宝婺看他一眼,小声说:“那也不保险……”反正她就是怕。
高斯亲了亲她的脸,把她抱起坐到自己腿上,他来回摸着她胳膊,语气温柔:“这次是我不对,我给你道歉。”
赖宝婺靠在他胸口,看不到他的脸她才有勇气问出口:“你们男的……是不是都很想这种事啊?”
高斯轻挑了下眉:“要听实话吗?”
“嗯……”
“是挺想的。”特别对一个自己喜欢这么多年的女生,感觉来的也强烈。其实来之前高斯没想过碰她,会做到那一步,完全是受人的欲望驱使。
赖宝婺怕他失望:“你让我再准备准备。”
高斯看她:“你要准备什么?”
赖宝婺捏着他大大的手掌,耳朵红着,没吭声。
高斯悟到什么,声音冷下来:“不准瞎吃药,知道吗?”他把她的下巴捏过来,脸对着自己,严肃地又问一遍,“听到没?”
他是老思想,认为是药三分毒,伤身体。
赖宝婺心不在焉地嗯了声。高斯皱眉看了她一会儿,他觉得她可能压根没把自己的话放在心上,况且避孕药这种东西是个药店都能买到,一想到这层,高斯整个人感觉就有点上火。
盯着她的眼,高斯认真强调:“赖宝婺,我不跟你开玩笑,你也别把我想的跟个禽兽一样,我是想跟你做,但还不至于想到让你去吃避孕药。你要是真怕怀孕,我跟你打包票,结婚之前一定不碰你,行不行?”
赖宝婺脸贴着他胸口,又不说话了,时间静静地往前走着,过了几秒也可能是几分钟,她轻叫他:“高斯。”
“嗯?”他像是累了,摊在床头,一动不动地,只有手跟她的握着。灯影下,面庞柔和英俊,喉结一粒明显凸起。
“你真的要跟我结婚吗?”
高斯垂眼看她,扯了下嘴角:“追你追的这么辛苦,你以为我很空吗?”
人在热恋之中,在浓情蜜意之下,难免生出许多不必要的自我怀疑,高斯给她的爱太多太久,久到让她自己都难以置信,她真的有这么好,值得他这么多年念念不忘吗?
她忍不住问:“你到底喜欢我什么啊?”
高斯一本正经:“哎,追的时间太久,追着追着就忘了。”
赖宝婺拍他,不高兴:“说好了不欺负我,你又欺负我。”
高斯笑了,把她抱紧了,人在她脖子上亲了亲。
“就是因为你才行,换了谁都没有这种感觉。”
以前高斯也会想,为什么会这么喜欢一个女生,刨除感情中后悔的成分,有多少是发自真心,后来他就不这么问了,答案很简单,因为只有赖宝婺才行。可爱聪明漂亮都是相对的,只有他对她的偏爱是绝对的。
答应她的事,高斯说到做到。
赖宝婺本来说要走,结果贴心话说完,一看表,刚好九点五十,回去宿舍也关门了。高斯意思是再给她开间房,赖宝婺不想让他再花钱。高斯逗她:“又不怕了?”
赖宝婺说了一句叫他心软的不行的话:“我知道你对我好。”
高斯从行李箱里翻了一套自己干净的睡衣裤给她,趁她去洗澡的功夫把屋里温度打到最高,她慢腾腾地把自己弄好,头发吹干,出来的时候高斯两把游戏刚刚打完,他抬眼看了看,她蹲在行李箱边涂他的擦脸油,衣服大的离谱了,裤腿和袖子都卷了好几卷,显得人就是瘦瘦的一个细条。
他没多看,低下头。就听到身边一阵窸窣,赖宝婺掀开被子坐到他身边来,床微微往下陷了一点。她捂着嘴,小小地打了个哈欠。
高斯看她:“困了?”
“没事,你玩。”她躺进床里。
他把手机一关,放到床头,随手把灯关了。
“睡吧。”
睡意又不立刻就来,盖着一床被子,高斯摸了摸她那边的,确定都盖好了,没有风漏进来,高斯才伸手把她人搂了过来。
她又开始笑了,也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高斯几乎想要叹气,她好像什么都懂,知道避孕套不保险,怕意外怀孕,可是真正靠近危险时,她又单纯地像张白纸,天真烂漫的小鹿,遇到个草地都能在上面打个滚,撒了个娇。她真的把他想的太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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