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从门卫那里接到了狗,坐上了去往市区体育馆的出租车。
这一路,赖宝婺坐在后排抱着狗,她总是很安静,所以高斯也没有特别注意她的情绪,一路上都在计划下面的安排,想把她在外面留的久一些。到市区体育馆下车,走进体育馆,几个男生迎上来,相互招呼。介绍她的时候,高斯没特意解释,只说是同学,这几个男生一看她牵着他家那只宝贝秋田犬,眼神都变了,意味深长地交换目光。高斯用一种略带警告的眼神盯了他们一眼,男生们笑而不语,勾肩搭背地去休息室换衣服。
高斯头也不回,拉着赖宝婺去看台:“你们先去,我一会儿过来。”
把她跟狗安顿好,他又掏出手机给她:“要是一会儿有人找我帮我回下,就说我家里有点事,晚点过去。”
赖宝婺惊讶:“我吗?”
高斯面无表情:“要不然谁,黄天天吗?”
赖宝婺倒不是这个意思:“这不太好吧……”
“瞎想什么?”高斯看她一眼,“不是朋友吗,帮个忙都不愿意,你知不知道我逃个课心理压力有多大吗?”
他心理压力有很大吗?赖宝婺抬头看看这个一脸淡定的男生,真看不出来。
“好吧。”她慢吞吞地说,接过他递来的手机,又问,“密码多少啊?”
“123456.”
这种密码设跟不设有什么区别。
赖宝婺过了一会儿重又抬头,看他还在,小声问:“还有事吗?”
高斯被她这一问,扭头走了。
赖宝婺送着他的背影走下看台,收回目光时发现自己旁边就坐了一对情侣,女生大概也是来看男朋友打球的,两人隔着高高的看台你一拳我一句的,说不完的甜言蜜语,看的其他队员眼馋不已。
赖宝婺一声不吭,她把黄天天揽到自己膝间。
宽敞明亮的休息室里,两面衣柜,中间放了一排长凳,来打球的学生一边换衣服一边闲聊。高斯推门进来,迎面响起一片的招呼声,“哟,阿斯也来了。”“怎么才来?”“早看到你了,刚跑哪去了?”一个一个击掌过去,刚刚有见过赖宝婺的男生打趣:“女朋友来了干嘛还藏着掖着,这么宝贝的吗,带出来给我们见见啊。”
高斯回了声滚,嘴角却忍不住上扬,在特定感觉下的人,嘴上虽然不情愿,心里其实很想被人误会成是某种关系。
“你要理解他,狗都给人家女孩牵走了,能不宝贝吗?”男生们好像都挺知道他家里的事,一个两个笑他不停。
“卧槽,真的假的?高斯家那只泰迪?”
“傻逼,那是秋田犬好吗?”
“我早就说过,阿斯哪天要是结婚了,绝壁妻管严。”
高斯两手交错抓住衣角,反手从头顶掀下,团成团朝人砸去。脱衣之后男生一身薄薄肌肉,骨肉匀停,一片嘘声里,他往后抓了把头发,朝人比了个挑衅的中指。
赖宝婺很早就发现,无论别人对高斯有什么样的偏见、什么样的看法,只要他在球场出现就没有人能否认,他永远都是最耀眼的存在。
他的每一次起跳、扣篮、盖帽,都能掀起场上一次又一次的尖叫。中场休息,高斯夹着篮球下来,走到赖宝婺面前的看台,一滴汗沿着发丝缓缓往下滑,被他甩头挥开。
他一手搭在栏杆,朝她弯了弯手指,红色发带下,一双眼像被水洗过一样雪亮,情绪全部在球场上释放之后,他的气息更加强势霸道,完完全全变了一个人一样。
随性、痞里痞气,也更加危险。
赖宝婺还没怎么样,她旁边两个女生激动地不行,争相推她:“他叫你!他在叫你诶!”
看台的第一排跟那条栏杆隔了一条有些宽的过道,赖宝婺走过去,蹲到他面前,一人一狗歪着头定定地看他,看的他忍不住提了下唇角。
一个人能让人觉得可爱,就是她自己永远不知道自己有多可爱。
场上是拉拉队一阵阵的欢呼尖叫,他握着栏杆站在那里,好像说了什么,赖宝婺听不大清,有些着急地问:“怎么了?”
背后一片吸气声。
高斯抬手包住她后脑,轻轻按低了她的头,她被迫凑到了他唇边,鼻尖是一股强烈的汗味,和男生唇齿间涌动的陌生气流,像一束电流吹过她耳垂。他吞咽了一下,才在她耳边问:“有人找我吗?”
说完他的手就收了回来,可是赖宝婺总觉得被他碰过的感觉还在那里,挥之不去,让她忍不住想去抓一下,看能不能抓点什么下来。
她摇了摇头。
“饿不饿?”
她还是摇头。
高斯笑了下,伸手掏了把狗头:“你乖啊。”这话是对黄天天说的,然而赖宝婺却在旁边惯性点头,他转过脸看她,眼里满满都是笑:“问你了吗,瞎点什么头?”
她低头,耳朵慢慢红了。
场上响起哨声,高斯说了声走了,背对着她挥了挥手,小跑过去集合。赖宝婺看着男生高高大大的背影,露在篮球背心外的结实手臂,因为长时间的激烈运动,肌肉明显贲起,而刚刚,他就用那只手碰的自己。
她退回自己原先的座位,把狗拉到自己身边,旁边一个女孩凑过来,眼睛亮晶晶,激动不已:“你男朋友好帅啊!”
赖宝婺小声解释:“他不是我男朋友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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