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别墅之后,阿姨已经回来。
“薛先生,薛太太。”陈姨在回来的途中已经被告知,先生结了个婚,还特意叮嘱她做些补汤给太太喝。
陈姨才做了一年多,和薛倦关系不亲不近,不过薛先生给的薪资很高,人也蛮好讲话的,所以陈姨对他很有好感。连带着,对这位薛太太也有好感。
陈姨正在厨房打算炖枸杞鸡汤,她长得面善,顾意对她颇有好感。
“阿姨,你姓什么啊?”
“陈。太太叫我陈姨就好。”
“陈姨,今天吃什么呀?”顾意说话带语气词惯了,听起来很可爱,人又长得漂亮,陈姨看她就跟看女儿似的,不由亲近几分。
“给太太炖个鸡汤,用枸杞、党参、红枣什么的,太太挑嘴吗?有什么不吃的,先告诉我,我好挑开。”
顾意摇头:“这些都吃的,辛苦陈姨了。”
她们俩倒聊起来,薛倦在一边站着没话说,索性去换下西装。西装有些湿,他挂在一旁的衣架上,叮嘱陈姨有空拿去干洗店。
顾意趴在厨房的案台上,微翘着小腿,好像心情好了不少。上下车的时候,她也淋了点雨,头发还有点湿,搭在后背上。
薛倦敛眸,起身去找吹风机出来,“小意,你头发还有点湿,吹一吹吧?”
顾意还和陈姨在聊天,摊手,意思是给她吹风机。手心却迟迟没满,她抬眼。
薛倦握着吹风机的把,说:“我给你吹吧。”
以前顾意吹头发懒,每次都嫌吹头发时间太长,不想自己动手,又不想湿着头发,就会去磨薛倦,让他给自己吹头发。然后她就可以腾出手来做别的事,看剧,或者和室友闲聊。
有时候薛倦会同意,有时候他斩钉截铁不同意,顾意只好气鼓鼓地走掉。
顾意想起这些,眸色一沉,说不用了。薛倦愣在原地,摩挲着吹风机的线,心又被堵住似的,满腔漏风。
顾意伸手要拿吹风机,薛倦没松手,坚持:“我来吧。”
顾意讥诮一笑,收回手:“怎么?你薛大少爷的时间不是很宝贵吗?现在怎么舍得亲自给我吹头发了?”
他听出了她的嘲讽之意,自嘲地笑了声,没做任何反驳。顾意仍旧不喜欢吹头发,但仍然喜欢留长头发,所以被服务吹头发固然更好。
她转身去客厅的沙发,把头发从胸前聋到而后,等他服务。他既然上赶着服务,顾意又何必拒绝?
薛倦绕去沙发一侧,插上吹风机的电,一手拢住她柔顺的长发。她好像换了种洗发水的味道,和以前的味道不一样了。
其实和以前不一样的东西太多了,杨叔退休了,钱姨回家了,和过去相关的人一个个地离开。薛倦拉回思绪,换下一缕头发。
等给她吹完头发,薛倦也蹲麻了。顾意看了眼人,“我上楼了。”
薛倦朝她笑,说了声好。顾意隐约地翻了个白眼,转身上楼,回房间洗澡。
薛倦小腿酥麻,他扶着沙发坐起来缓了缓,听见陈姨说:“先生,您对太太可真好。我做这行这么多年,没见过几个这么好的。”
薛倦摇头,仰头靠在沙发靠背上,“没有。我对她的,比不上她对我的十分之一。”
陈姨听完笑了笑,没当回事,继续准备自己的食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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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若若回棠城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找顾意出去喝酒诉苦,重点控诉傅承霖有多变态。
顾意敏锐地抓住重点,审问沈若若发生了什么。沈若若没想到被顾意一眼看破,急匆匆挂断电话后落荒而逃。
“见面再聊吧,祖宗。”
两个人又约在红色风球,顾意可没那么好糊弄,她的日子过得无趣,抓住八卦当然不愿意轻易放过。
“快,交代吧,你俩怎么了?”
沈若若仰头,一口饮尽杯里的酒,痛苦地皱眉:“说来话长,之前……我把他那什么了,就变成现在这样了。我觉得——”
她突然拉长音调,然后又低下去,“我觉得,这也不是我的问题,毕竟他一个大男人,他真不愿意,我也不能怎么样他,是吧。可是他倒打一耙,老是借着这个事儿命令我。小意,我好烦。”
顾意摸着下巴琢磨透了,“你喜欢他?”
沈若若被问住,“重点是喜欢他吗?重点是……好吧重点就是,我有点喜欢他吧。但是他也不说破,非这么来,我、我特烦。”
顾意又问:“我记得你说过,他是你老板,一开始你还在群里跟我们说,他特讨厌。为什么你现在会喜欢他呢?”
沈若若面露难色,“你好哲学……我也讲不清楚啊,就是感觉每次一见到他,就感觉挺高兴的,不见到他的时候,一想到他,我也觉得挺高兴的。但至于为什么,谁知道呢?”
今夜红色风球生意爆火,她们俩来的时候沙发区都已经没位置,包厢也没了,两个人挤在吧台区,听着嘈杂的音乐艰难交流。
沈若若一杯接一杯地喝,顾意已经领教过喝酒的滋味,没什么大的兴致,点了杯度数很低的酒陪沈若若消磨时间。
酒吧里鱼龙混杂,碰到搭讪的事更是常有。顾意已经拒绝过一些,都以她已婚的借口。
大家都是出来玩的,没人想和已婚女士纠缠。
为了更有信服力,她把包里的戒指难得拿出来戴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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