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素质一向挺好的,难道淋个雨就感冒了?
可能是今天一大早出门,太累了吧,那就休息一会儿好了。
尹言实在是熬不住了,枕着手臂,眼睛困乏地合了起来。
尹言也不知过了多久,隐隐约约听到耳边嘀嘀咕咕说话的声音——
“师叔,尹姐姐脸色苍白,不会是死了吧?”
“这话我会原原本本地告诉她,坐等你的屁股开花。”
“这天气小离哥也生病了,要不是我身体倍儿棒吃嘛嘛香的,谁给你打下手!”
沈时煜漫不经心地瞥了小圆一眼,说:“现在照顾的是你的‘姐姐’,为什么出劳务费的是我,难道你心里没点数?”
小圆努了努嘴,悻悻闭了嘴。
虽然他卖力地拧干湿答答的毛巾,但尹言额头上的毛巾却不断浸出水滴答滴答往下滑落。
“你每天吃的是屎吗?我出钱就是看你在这里弹棉花?”沈时煜不耐烦地说道。
小圆眼角一跳,心头一颤,哆哆嗦嗦地将照顾病人的工作一气呵成一步到位后,像躲避瘟神似的逃离了房间。
沈时煜回头低眸望着沉睡中的尹言,她清秀的脸因为发烧而显得有些红。
他取下她额头上的毛巾,将掌心覆了上去,吃过药的她体温下降了些。
“沈、沈掌门……”冰凉的触感让她晕晕乎乎的脑袋舒适一些,她嘟囔着,声音很是虚弱,“你、你不要因为……我、我生病了……就小看我……”
沈时煜心中一顿,正要抽回手,却被她一把抓住放回额头上。
“我、我只是……暂时……生病而已,这点小事……难不倒我……我们还要去、去找宝藏呢……”
“好!”
他口中自然而然地蹦出这个字,沈时煜心头忽地一跳。
原本平静的心像是有人在撩动它,泛起阵阵涟漪,不再安稳。
她带着一身朝气走向他,无论什么困境都从不退却。
他漆黑的浓眉下,沉湛的眼中映出浅浅的灯光,也浮现层层笑意:“睡吧!”
接连几天,尹言都全身心地投入了研究改造计划书中。
沈时煜推门而入,映入眼帘的便是她时而皱眉,时而念念有词,时而用笔在一旁的白纸上写写画画的画面。
尹言见沈时煜进来,抬头看了一眼后又埋头研究。
“你来得正好,”她抽出一页纸摊在桌上,招呼他来看,“我刚才仔仔细细地找了找,还用了谷歌实时地图,有些是没有任何路可走的洞穴,且都非常险峻。”
“嗯!”他缓缓应了一声,表情有点高深莫测,“你对这疾风馆有什么看法?”
尹言:“……”
难道我们不应该讨论怎么快速找到所寻之物的话题吗?
尹言皱眉看沈时煜,见他一副神神道道的样子,她咽了咽口水,试探性地问:“那我说实话不会有什么意外吧?”
沈时煜微微颔首。
尹言得到默许后,脸上露出极为诚挚的笑容,一本正经地说:“我觉得这里一切都非常正常,正常得有些不正常。”
沈时煜被说蒙了。
“首先说小圆,你看他天真烂漫、活泼可爱,武功却比我还高,你们确定没有虐待儿童吗?是不是从他走路就开始逼他练武啊?
“然后是李存离,他为什么那么执着于卖艺啊?是想展露他的才华吗?可是吹拉弹唱他样样都不咋的啊。
“老师父呢,我就不想评价了,大家都懂的。最后是你……”
尹言滔滔不绝地评论的时候不忘偷偷观察沈时煜的表情,见他一副淡定的样子,便继续发表自己的观点:“你明明就很有钱怎么还这么抠?而且你的生活习惯和所作所为一点都不像习武之人,你确定你们都是普普通通的习武之人?”
沈时煜始终一言不发,待听到尹言说到自己时,他微微侧过头,漫不经心道:“你平时都在观察我?”
“呃,这个……”尹言错愕,不承想他会抓住这个话题。她低下头,结结巴巴道,“你知道的啦,察言观色是做保镖的职业病嘛……这里的每一个人我都观察得很仔细的啦。”
“是吗?”他不再看她,视线瞥向桌上的文件,浓眉下是空洞的死鱼眼,“你观察得不错。”
昏黄的灯光下他的侧颜朦胧,尹言在吞了七八次口水后,终于将思绪拉回正途。
“那,你要不要再看一下我画的图标?”尹言问道。
“嗯。”他随意地扫了几眼,将目标定格在某一处上,拾起笔,在尹言画圈的基础上又画了几圈,“这里,最有可能。”
尹言看过去,结合谷歌地图和开发文件分析对比,她点点头,表示非常认可。
不服来战山是由许多大大小小连在一起的群山组成,而两人圈出的那处地标,是一块直立的巨崖,势如苍龙昂首。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里才会被认为是放宝藏的首选之地。
她目带赞赏地问道:“沈掌门对风水也有研究?”
沈时煜瞥了她一眼:“莫非你也懂?”
“不敢当,不敢当。”尹言虽然话语里带着谦虚,可神情却无不透露着得意。
他徐徐道:“总要会点什么吧,不然你连咸鱼都算不上,应该叫死鱼。”
尹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