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忍再回想如此恶心的梦境,哆嗦着跳了起来将毯子折好堆在一旁,视线却被茶几上摆着的东西吸引。
包子、馒头、油条、手抓饼、豆浆、奶茶、八宝粥等一系列诱人的早点。
她有些惊讶,但更多的是感动。
尹言美滋滋地挪着脚步靠近茶几,端起离得最近的豆浆,正要喝,一张字条掉落下来——
豆浆:8元
她再拿起旁边的馒头和八宝粥,每一样东西的底部都有同样的小字条,上面分别写着各自的价格——
馒头:5元
八宝粥:15元
……
尹言一口气卡在喉咙里,仿佛随时要晕过去。
她刚刚一定是头脑还没清醒,才会生出感动来。
咕噜噜……肚子传来声响,饥饿感席卷了全身,反正欠了不止这么点钱,干脆以后一起还好了。她这么想着,便开始大吃特吃起来。
尹言吃完后,一瘸一拐地打开门,映入眼帘的除了炎炎烈日,便是两个美男浸在日光中的夺目画面。
沈时煜依旧是那一身青色的长袍,端坐在树荫下盘腿闭目养神。那张俊脸沉稳宁静,给人的感觉如细细潺流的溪水,令人不由得注目,移不开视线。
莫靖垣见尹言来了,停下了手里的活,大大咧咧地笑开,桃花般的双眸如三月春风一样勾人。
“你在做什么?”见莫靖垣旁边都是一些粗壮的树枝和细细的铁丝,尹言疑惑地问。
“给你做拐杖啊。”莫靖垣笑得人畜无害。
尹言在心里说:你见过做拐杖能做成一把铁锹的?抑或是,它本来就是一把铁锹?
莫靖垣见她不说话,又道:“哎,我要走了,想给你留个礼物。”
“你不是留下帮忙的吗,还没见过你真正的实力呢。”尹言有些惊讶。
莫靖垣站起来试了试手中那把“铁锹”的支撑力,觉得可行,便将它递给尹言,轻笑道:“没办法,我就是块砖,哪里需要哪里搬。”
“说人话。”
莫靖垣扑哧一下笑出声,满脸的不正经,说道:“这疾风馆四处都设置了陷阱,连房间都是铜墙铁壁,暂时还比较安全,所以,我还是先去需要我的地方。”
“可是这里也需要你啊。”她急道。
如今她腿脚不方便,在没有痊愈前,这些杀手又来得比较频繁,万一……
“他不会告诉你,他是因为没有住宿费了。”
一直不曾开口的沈时煜淡淡道,只是双眼还是闭着,姿势如常,仿佛刚才的声音只是幻觉。
莫靖垣瞪他,没好气地说:“还不是你乱开价,乱七八糟的杂物间一晚居然开一千块,你抢劫啊。”
“我这里优雅舒适、温馨雅致的杂物间难道没有让你有家的感觉?”沈时煜反问。
莫靖垣不得不感叹沈时煜能如此大言不惭,他到底修炼到了哪一层境界。
尹言感觉到了某种硝烟味,然而好奇心却使她不想阻止。
她同情地看了一眼莫靖垣,谁知那厮回以更同情的眼神,那神情分明在说:兄弟你受苦了,当这个人的保镖,首先一定不要把自己当正常人。
尹言含着泪频频点头,总算找到了知音。
一时间谁也不再开口,两人用眼神相互交流,相互安慰,相互诉苦。然而在外人看来,以为两人眉来眼去,正在脉脉传情。
“乱砍此山树木,盗用晒腊肉的铁丝,赔偿一万。”
沈时煜半睁着眼,一张脸面无表情、冷若冰霜,语气也依旧是冷冷的。
够狠!
莫靖垣心生恼怒,冷哼道:“要不是被冻结了所有银行卡还有一切账号,不然我要收购疾风馆。”
“哦?装阔时间到了?”沈时煜不以为然。
莫靖垣一时噎住,论装阔,如果谁能达到沈时煜的水平,他的名字倒过来写。
在太阳的炙烤下,莫靖垣只觉得浑身酸软无力,看来这条命只有空调才能救得了。
莫靖垣冲尹言真挚道:“其实,我是富二代,我爸为了考验我有没有真心朋友,他让我先借几百块钱,就可以继承董事长职位和上千亿的资产。今天你借我几百块当路费,到时候分你五百万。”
尹言没说话。
这年头,男人不为五斗米折腰,也要为人民币而折腰。
莫靖垣看清了这个世界,感慨这个世界真残酷的同时,心里也把沈时煜痛骂了数遍。
那晚清风阵阵,星星密布。月亮闪烁着耀眼的光芒,四处一片幽静。
沈时煜半蹲着,整个身影浸在黑暗中,修长的双手握着铁锤一下一下地敲击着什么,仔细一看,敲的是一根细小的桩子。
“堂堂沈大少也会做这种粗活?”
莫靖垣嘴里噙着一根狗尾草坐在台阶上,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
“我会做我骄傲了吗?”沈时煜头也不抬,双手继续忙活着。
“我可不是来找你抬杠的。”莫靖垣双手交叉枕在脑后,靠着廊柱仰望星空,“还有什么要交代的吗?”
沈时煜敲击的右手顿了顿,淡淡道:“没有。”
“你被放逐到这里三年多,以你的人脉和资产,非要亲自找到那个东西才能回去?”
沈时煜拨弄着那根细桩,测试稳不稳固,抽空瞥了他一眼,淡然回话:“以沈氏目前的情况,我还无法完全掌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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