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江谏没理它,直接用手背把它推走。
沈栀猜出什么,走过去,果然发现好几张誊写整齐的纸上,印了好些黑色的梅花脚印,她捏着生姜的爪子看,墨迹都快干了。沈栀了然,把猫抱了回来,温声同它说话:“靖安王殿下这人呢,脾气是顶好的,你不哄他就一直气,你哄他一下,他就不气了。”
江谏轻瞟了眼坐在藤椅上的沈栀,眉眼含着浅笑。
生姜似懂非懂,从果盘上推了一个甜枣过去,挤到江谏手边,江谏退,它就进,来来回回。到最后不知是不是不胜其烦了,江谏揉了揉它的下巴,以示原谅。
沈栀捧着脸,看他们玩,遇见江谏之后的很多日子,好像就这么变得无所事事了起来,她自觉好笑,把颓唐的想法分享了一下。
“是吗?”江谏抓住生姜的爪子,蘸了一爪墨水,又捏着,按到了沈栀的眉心上,“和我一起,倒是可以尽情地无所事事。”
沈栀耳尖一热,假装镇定地捂住:“好看吗?”
江谏看着她不说话,偏头想了一会儿:“感觉还差点什么。”
沈栀趴了下来,什么话都没说,眉眼却全弯了起来,抬指碰了碰:“起来就没见着冬羽和冬雀,她们去哪了?”
冬羽和冬雀去药铺了,就是小武经营的那家武记药铺。
小武和冬羽一样,因为饥荒成了孤儿,后来被膝下无子的药铺掌柜收养了,直到前两年,武掌柜去世,这家药铺就留给了小武。
当年沈栀的娘亲和祖母重病时,小武才六七岁,他在药铺里干跑腿的活,经常给沈府送药,一来二去和沈栀她们就熟了。
小武是穷苦人家出身的孩子,肯吃苦也实在,从小把冬羽当妹妹照顾,冬羽和沈栀亲,小武也大着胆子,把沈栀也当妹妹照顾,小时候过年,还特意给她们买梨花膏吃。
沈栀的伤快好了,得换药,冬羽把大夫新开的方子递给小武。
小武一听是沈栀伤了,关切地问了好多,才去后堂帮她们抓药。
“……你是若娘?”
一道清悦的声音忽然在冬羽和冬雀身后响起。
冬雀瞬间转了过去,只见一位面容清秀的妇人,一身青禾袄裙,看着她们的目光带着探究,她在打量冬羽,冬羽也在打量她。
倒是那人先开了口:“啊……多有唐突,是我认错人了。”
冬雀福了一礼:“夫人好,我不是若娘,但若娘是我娘亲,不知夫人是哪位?”
夫人脸上带着恍然:“那你可能不认得我,我名唤芸衣,是你娘的一个故人,你娘可还安好?”
冬雀犹豫片刻:“我娘已经去世了……”
芸衣似是没想到,语气带着遗憾:“这样啊……”
小武提着两个药包出来,看她们凑在一块:“你们认识?”
“或许认识。”芸衣委婉地笑了笑,“不知两位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冬雀捏着手同冬羽对视一眼,两人一道出去了。
“小武哥,我们待会儿再来。”
三人随便找了一家茶楼。
芸衣给她们倒了两杯茶:“若娘走了多久了?”
“快十三年了吧。”冬雀没想过会遇到娘亲的故人,而且面前这人的气质,显然不是宜春楼那种地方出来的,冬雀心里有几分忐忑。
“十三年,确实是过了许久。”芸衣吹了吹茶盏,清香袅袅,“看你们的打扮,应当是大户人家家里的侍女,就是不知是京城哪一家?”
冬雀抢答:“是丞相府。”
“张丞?”芸衣问。
冬雀答:“沈左丞。”
芸衣的手一晃,杯中的茶洒出来大半,她默了半晌:“……那你们可识得昭琳郡主?”
冬雀警惕地看了她一眼:“是府里的三夫人。”
芸衣寡淡地笑了一下:“既然你们识得昭琳郡主,那应该就识得萧宿白了?”
冬羽和冬雀谨慎地对视:“……敢问夫人是?”
“京中有对比翼鸟,一盏杯酒,劳燕飞啊。”芸衣的眸光忽的惆怅起来,“想来若娘还是没能把事情告诉郡主……”
冬雀隐隐觉得这人不简单,她又想到姑娘近来和靖安王殿下走得近,便出言邀请芸衣夫人去采薇阁做客。
芸衣本就是为了了却这桩心事而来的,自然不会推却。
三人吃了茶,便往楼下走,不想楼下闹哄哄的——
“杀人了!”
“快来人啊!”
“疯子杀人了!”
京中近来流民颇多,隔三岔五地闹事,冬雀已经见怪不怪了,拉着冬羽想躲远点,以免被误伤,不想冬羽忽然按住了她的手:“冬雀你看,那是不是二姑娘?”
冬雀探头一看,确实是沈静瑶,而且康平远也在。
下一秒,冬雀瞳孔一缩,那个被刺杀的人竟是康平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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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先盖个章~
第64章 旧事
小茶楼因一场变故,乱成了一团。
沈静瑶今日本是带康平远出门散心的,没想到竟会遇上这种事情,还好康平远反应及时,只被那刁民划伤了手臂。
衙门来得快,京兆府把人抓走时,那刁民还疯疯癫癫的,说是要康平远杀人偿命。
冬羽和冬雀一路心惊胆颤地回了采薇院,沈栀正站在书案旁,和靖安王殿下谈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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