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给你送礼物,
我给全班同学都送了礼物。”
当时听起来很傻的行为,却是她高二一整个夏天最鲜活的记忆。
她很喜欢他,一直都是。
所以即使明知是凑合结婚,她也还是选择答应了。
如果、如果她的运气好一点,是不是就能和父母一样,慢慢地培养起感情呢。
她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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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念很少失眠,除非碰上大事。
比如现在,她和柏颂睡在同一张床上。
或许是紧张的情绪过于严重,又或许是睡前喝的那一本牛奶起了效,她突然就想要去卫生间一趟。
小心翼翼地挪动着身子下床,脚尖套上拖鞋,她轻轻地移着步子往卫生间走。
僵硬的身躯在黑暗的环境下更加迟钝,膝盖撞上衣柜的瞬间阮念下意识地捂住了嘴巴,但还是有轻轻的声响不小心逃了出来。
“怎么了?”
床上的人在听到声响的瞬间就坐起身子,按亮了头顶的灯,几步便跨到她面前,像是根本没有睡着一样。
表情尴尬地低下脑袋,阮念很想假装什么都没发生,但最后还是被男人紧张的问话给问的不得不说了清楚。
“不、不小心撞到了。”
“膝盖吗?”柏颂蹲下身子问。
阮念点点头,有些不习惯他这样看着,轻声商量:“嗯,你扶我到床边坐一下,我缓一会儿就行了。”
柏颂点头照做。
胳膊被那人搀着,男人的呼吸似乎就在她头顶晃动,虽然膝盖很疼,但或许是由于后背紧贴着男人温热的胸膛,阮念不自觉就开始了日常脸红。
真的好没出息。
小声地在心里吐槽了下自己,她借着男人的胳膊在床边坐下,顺势拉开裤腿,能看到膝盖处的一块青紫。
怪不得那么疼。
“你等一下,我去给你拿药。”不等她出声,柏颂便径直转身出了卧室。
见状,她便干脆拿起床头的手机看了一眼,是十二点整。
深夜。
柏颂拿着药剂喷雾走了进来,阮念伸手试图接过来自己喷,可却被拦住:“我给你喷。”
“哦。”讪讪地收回手,她便乖乖坐好,任由柏颂解决了。
药物清冽的气味在空中流窜,阮念低眸看着面前表情专注的男人,嘴角不自觉就上扬了一些,像是得到了珍贵礼物的瞬间。
“你以后下床的时候可以开灯。”喷完药,柏颂边盖着盖子边出声,语气淡然,打断了她的思绪,扭头看向她:“我没影响的。”
轻轻点头应了一声“哦”,阮念顺势坐直了身子。
“不过你这个点起来,是有什么事吗?”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阮念的动作瞬间定在了原地,她当然知道柏颂是好心问问题,但原因她确实不太想解释。
“……想、想上厕所。”
她无奈应答,眉头快要蹙成一道山峰。
柏颂眼神一怔,像是没反应过来,愣了半晌才轻声开口:“那我扶你过去。”
脸颊瞬间红到了脖子根,阮念只能低着头闷闷地嗯了一声。
或许是因为这一场无比尴尬的小风波,一直到重新躺进床里,阮念都没有再和柏颂说过一个字。
背着身子盖好空调被,女人只微微露出了半个脑袋。柔软的短发散乱地在枕头边,遮盖了她通红的耳垂。
头顶的灯还没有关,昏黄的光亮落到她的侧脸。
柏颂低眸看着,脑海里杂乱的思绪似乎一瞬间就平息了下来。
她已经成为他的妻子了。
所以过往如何也没那么重要。
“只要未来,你能一直陪着我就很好了。”
他在心里小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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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是大晴天。
阮念一边刷着牙一边看着镜子里眼下的青黑,思考着要垫几层遮瑕才能看不出来。
简单的吃了个早饭,柏颂上午没有工作便主动送她去了医院。
“你晚上几点下班?”他在路上顺道问:“感觉家里缺的东西挺多的,晚上我们一起去超市买怎么样?”
一起逛超市?
阮念眸光亮了亮:“下午一般是五六点,不加班的话。”
“那我到时候给你打电话?”
“好。”
步子刚走到医院电梯,她便被同时间到的姜韶抓着胳膊开始盘问起了结婚的事:“同居感觉怎么样?”
膝盖还是有点疼,她走的有些吃力,只能轻声应答:“就那样。”
“什么叫就那样嘛?”姜韶不禁调笑,目光在她的锁骨处定住,半晌小声轻笑:“我都看见了,草莓印呦……”
“什么呀?”阮念被她的话语弄的瞬间红了脸,顺着她视线低下头,赶忙解释:“这是蚊子叮的,才不是你说的那个?”
“呦!还害羞了——这事我又不会乱说,有什么好否认的?”
阮念急的话都说不清了:“真不是!你别乱猜。”
扭头对上女人紧张的眼神,姜韶一时也软了心,不好再继续调侃:
“好好好!!!我不说我不说……”
可低头看到阮念有些艰难的步子,思绪却还是不受控地想歪了:“不过你回去了还是让他轻一点比较好,你这今天还有手术呢?站那么长时间,他不心疼我还心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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