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诩与她额头、鼻尖相抵,深情凝望着怀里晕晕乎乎的人。
他低沉的嗓音像隔了层砂:“安安,现在后悔了么?”
或许是缺氧的缘故,程淮安的反应很迟钝。
她在原地气喘吁吁了好久,才明白过来他刚才说了些什么。
小姑娘满脸认真地摇了摇头:“不后悔。”
她主动地吻上他的唇瓣。
“殷诩,我好喜欢你。”
……
小妮子不知是给他种了什么蛊,简单的两句话而已,殷诩却几乎被她磨得发疯。
——小妖精。
又一个吻结束,殷诩已经几乎无法忍耐。
他攥着自己的最后一丝理智,粗喘着从她唇上退开,嗓音哑得过分。
“今天不行。”
说完,便要把人放回沙发上,自己去浴室里洗澡。
程淮安愣了几秒,反应过来他是什么意思。
她慌慌忙忙地叫住他:“你等等。”
小姑娘硬着头皮说:“床、床头柜里有……”
殷诩的脚步顿住。
他不问为什么床头柜里会有,不问她是不是早有预谋,只是把人从沙发上捞出来,打横抱着,脚步飞快地回到卧室,再将人丢到床上。
程淮安被柔软的床垫弹了两下。
她也快要没了理智,神思迷茫地看着男人半仰起脖子、扯开领带。
他将她拉扯到床沿,密密麻麻的吻又落下来。
……
程淮安没多久就觉得后悔了。
她抱住他,整个人往他怀里钻,试图阻止他。可在那个迷乱心神的中午,男人摁着她的双手、提过头顶,再用她亲手买给他的领带,强势将她的双手捆了起来。
殷诩俯身亲吻她被泪湿的眼睛,话语轻而缓地磨进耳朵。
“——自己招惹的,自己受着。”
……
-
一下午过后。
尽管殷诩已经极力克制自己,程淮安仍觉得受不了。
赵慕妍说得半点没错。
一向冷静自持的人,疯起来当真令人招架不住。
可他们分明做着同一件事,一个筋疲力尽,另一个却神清气爽。
这太不公平了。
结束的时候,殷诩甚至还有力气抱着她去浴室里洗澡。
他把她浑身上下都仔细打上泡泡、从浴缸里捞出来擦拭干净,再把她抱回卧室,和她一起睡午觉。
殷诩没有午睡的习惯,睡得不深,而等程淮安被活生生饿醒的时候,时间已经走到晚上八点多。
旷了一顿午饭加一顿晚饭,体力又被透支,她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胃里都泛着酸水。
扭头看去,身旁的床单、被子和睡衣都干燥洁净,并没有躺着那个本该出现的人,这让她觉得精神有些恍惚。
程淮安舒展着四肢,伸了个懒腰。
伸到一半的时候,又嘶着声把胳膊缩回去了。
……
好疼。
浑身上下都像是被一台拖拉机碾碎了似的,除了眼皮,哪哪儿都酸。
紧接着,几个小时之前发生的一切记忆,也伴随着这样奇异的感受,一起清晰地冲进脑海里。
——那毕竟是个白天。
一个阳光明媚、晴空万里,什么都能用肉眼看清楚的白天。
杂乱堆砌在地板上的白衬衫和领带,男人性感的喉结和沟壑分明的腹肌。
带着滤镜的一帧帧碎片画面滤过脑袋,甚至连触感和声音都让人记得深刻。
程淮安越想越觉得燥热,脸“唰”的红了。
她想伸手去拿床头柜上放着的水杯、喝点儿水降温,可是手臂不仅酸疼、沉重到压根儿抬不起来,手腕上甚至还有被领带捆绑的淡红色痕迹。
……
程淮安觉得自己实在是作孽。
明明连他都没有急,为什么她非要上赶着把自己往火坑里推?
现在好了。
吃素这么多年的男人开起荤来,直接闹到她和瘫痪没什么区别。
程淮安绝望地在床上瘫痪了一会儿。
听到门锁被转开的“咔哒”声,她呼吸一顿。
“殷诩……”
小姑娘刚才把嗓子叫哑了,这时候的声线沙沙的,听起来极其惹人心疼。
殷诩大步走到床边,把小袋子放在床头柜上,半跪着亲了亲她的额头:“睡醒了?”
程淮安点了点头,委屈巴巴道:“殷诩,我好难受,浑身都难受。”
殷诩坐在床沿,披了件外套在她身上,把人抱进怀里:“抱歉。”
他确实有些失控。
小姑娘毕竟还是第一回 ,经不起这样折腾。
殷诩把床头柜上的小袋子拿过来,掌心揉了揉她的脑袋:“涂点儿药。”
程淮安:“……”
她下意识缩了缩,支支吾吾道:“不、不用了……”
殷诩眉梢轻抬,把人抱进怀里,下巴搁在她肩窝,手上拆药膏的动作不停。
他唇瓣在她唇角碰了碰:“乖。”
“……”
程淮安仍旧不愿意。
她猛地向后躲,却又被疼得倒吸了一口冷气。
殷诩按住她的腰,防止她乱动。
他反问:“没有很疼?”
“……”
程淮安难堪地闭上眼睛,对他表明自己最后的底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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