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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崇章:“”???”
    宋教谕:“你祖父已经提前派人跟我说过了。”
    文靖安:“……”
    有钱真好——不,有一个有钱的爷爷真好。
    有了陈守严的提前打点,接下来的事情便顺理成章了,宋教谕亲自将陈崇章纪录纪录在册,将他介绍给了县学里的学正、训导等教员,并签发一块写有陈崇章三字的县学小木牌,类似于文靖安前世的学生证。
    如此,陈崇章便正式成为了县学的学生。
    办完这件事,文靖安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接下来除了等林宁宴的消息,与前面四年一般,他全部的精力依旧都放在苦读四书五经上。
    正如离开青莲书院李碧存所说的一样,他在科举上已经有了一定的造诣,八股文的水平只比林宁宴差一点,这个差一点不好描述到底是差多少,但他自己能感觉到和林宁宴之间的差距,具体来说,比如去年的县试题目,有一道要求以“大学之道”做一篇八股文,他和林宁宴一起答题,拿去给李碧存评判,最后是林宁宴的文章胜出,他们根据其他县试题目作的八股文,基本也都是林宁宴略胜一筹。
    文靖安自己判断的话,作文满分60分,林宁宴基本能保持在55分左右的水准,他则在50分徘徊,他跟林宁宴和李碧存探讨过这个问题,得到的一致结论是——“文弱”。
    意思是他的文章硬度不够,软绵绵站不住脚。究其原因是他这些年将大部分精力都放在四书五经上面了,其他的古代经典,比如《史记》、《汉书》等等典籍涉猎不够,写八股文时没法做到引经据典信手拈来,文章自然不够旁征博引,沉重厚实。
    这个问题前几年他已经在想办法改进了,此时他已经从原本的理科生变成了妥妥的文科生,一般的史书、诗集、文论他都已经读过,只是还不能算熟读,因此林宁宴离开之后,除了巩固四书五经,他还要在这些“杂书”上下功夫,弥补不足。
    由此文靖安也替身体会到两个现实的问题,一个是能十年如一日甚至二三十年如一日坚持科举之路的人大多不简单,每天在这些海量的文言文当中抓耳挠腮,大多数人难以承受这份寂寞单调。
    另一个就是科举制度对整个朝廷来说的确是具有选拔人才的功效,但对个人来说就是“害人”,整日浸淫在那堆四书五经当中研究如何写好八股文而丝毫不涉及实际处理问题的能力,更不要谈具体专精某项技能,用这种方法选拔官员,只是提供了寒门子弟晋升的通道,保证了朝廷在官员任用上的公正,但无法给朝廷提供大量的真正优质的人才。
    当然了,这些深层次的问题还轮不到文靖安来考虑,他现在应该想的是自己怎么利用科举走好青云路,毕竟科举问题再大也是登堂入室的硬性要求,他考好就行,何必批评?
    如此,他也不多想,沉下心来读书,把自己武装成具备真材实料的科举大佬。
    事实证明,人一旦能够静下心来全力以赴某件事,时间过得便浑然不觉。
    到了六月初七,院试正式开考,永宁县县学里也多了一重紧张凝重的气氛,因为不仅是林宁宴,县学里还有不少童生去参加院试,童生院试的通过率直接跟知县王所思的政绩挂钩,因此县学责任重大,县学上下都在等待消息。
    院试流程复杂,一共有好几场考试,中间过程要七八天时间,最后还要等学政批改成绩,这次院试一直等到六月十六才放了最后的榜单,北昌府城那边终于传来了捷报!
    那是一张大红纸,最顶上就写着“捷报”两个字,下面才是本次院试得中学子的名单。
    古人以左为尊,因此顶上左边第一个名字便是本次院试的榜首,那榜首处赫然写着“林宁宴”三个字!
    宋教谕大为感慨:“宁宴此番果然为我永宁县争光了!这十五年来,我们永宁县学一直被其他县压着一头,院试榜首更是一个都无,宁宴算是给我们把面子挣回来了!”
    其他人纷纷附和,文靖安和陈崇章站在人群最后面,当他们听到宋教谕所言,也不用确认榜首是不是林宁宴的名字了,两人相视一笑,皆为林宁宴开心,一切皆在不言中。
    当然独乐乐不如众乐乐,他们赶紧写了一个便条,随后到永宁渡口去等,等到回莲花镇的行人,付给他三五个铜板,请他把林宁宴院试得中榜首的消息带给李碧存和青莲书院的师生。
    文靖安和陈崇章知晓捷报第五天后,林宁宴的信便寄过来了。
    信中所言是说想必文靖安和陈崇章已经知道他中了院试榜首,不过这远不是他的目标,为了赶八月初九的乡试,写这封信的时候他已经从北昌府走另一条水路下平州去了,要是途中不出意外,六月底应该就能赶到平州,最迟也不会超过七月中旬,等到了平州再来信。
    除此之外,林宁宴还在信后附了本次院试的题目和他的答案,并且做了仔细分析,将本次主考的学政官的信息也一并写了下来,给文靖安和陈崇章考院试时开了小灶,可以说相当够兄弟了。
    文靖安本想给林宁宴回信,但苦于不知道林宁宴什么时候到平州,到了平州又会住在哪儿,只得等他回信之后再做打算。
    一直等到七月底,林宁宴的信才从平州寄过来。
    信中说从北昌府下平州基本顺利,只是走完水路之后转到陆路时,很多人坐了七八天船,上了岸反而不是适应,好几个赶考的秀才着了道,纷纷晕眩呕吐,在平州的“风陵渡口”足足躺了五天才继续上路,因此耽误了些时间,到七月初十才赶到平州首府安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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