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如今事情发展成这样,倒好像是自己故意为之了,徐景耀脸色微红,刚想要开口说些什么解释解释,却被温廷筠率先开口打断了。
“是兄弟,就什么都别再说了,我还能不知道你的为人吗!”温廷筠抬手拍了拍徐景耀的肩膀,笑着说道。
徐景耀眼圈不由又是一红,忙伸手拿起桌上另一壶酒,仰头灌了下去,掩饰住自己的失态,温廷筠也知他是不好意思了,也不好再去抢他的酒壶,反正醉就醉吧,一醉解千愁!
果然,徐景耀喝得烂醉如泥,温廷筠也知他现在肯定是不想回英国公府去的,无奈之下,只能让掠影和念往将他扶到了外院的客房,又让人去叫了簪墨安排丫鬟,过去服侍他梳洗更衣,安顿好后,这才累得回了自己屋子,睡觉去了。
第二日一早,温廷筠起床,却不见簪墨过来服侍,而是洗砚面色有些异样的在自己屋里服侍梳洗,不由有些好奇的开口问道:“簪墨呢?”
“簪墨姐姐她……她……”洗砚红着脸,却是半响没有说上话来。
就在这时,簪墨鬓发有些凌乱的从外面快步走了进来,来到温廷筠的床前,噗通一声跪了下去,垂着头,低声说道:“侯爷,昨天晚上,奴婢已经是徐统领的人了,还望侯爷能够成全奴婢!”
温廷筠见状,不禁傻了眼,他是让簪墨派人去服侍徐景耀洗漱更衣,可是却没让她把她自己服侍到徐景耀的床上去啊!
他原本想着再过些日子,给簪墨找个好人家,把她嫁出去,让她做个好人家的正头娘子,谁知,现在却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看她如今这个样子,也不像是被强迫的模样,温廷筠不由想到了在自己刚跟长公主和离时,租住的小院里,簪墨第一次看到英俊潇洒的徐景耀时,那羞红的脸庞,和昨日簪墨听说徐景耀有些不妥时,那十分担忧的模样,不由暗暗叹了口气。
“徐景耀人呢?”温廷筠看着独自跪在地上,强做镇定的簪墨,沉声问道,这种事情,难道不是应该由他来跟自己说吗!
“徐统领他昨天晚上喝多了,今日一早起来,见奴婢在他床上,吓了一跳,觉得不好意思面对侯爷,已经离开了!”簪墨垂着头,听不出悲喜,语气淡然的开口回道。
“所以,是你主动爬的床?!”温廷筠的声音不由自主的冷了下来,语气有些冰冷的开口问道。
簪墨身子一抖,却又重新挺直了脊背,咬着牙,颤声回道:“是,奴婢喜欢徐统领,还望侯爷能够成全!”
“那你可知道,徐景耀喜不喜欢你?”温廷筠语气中不由自主的带上了几分嘲讽之意。
“奴婢这样的身份,又怎么会奢望徐统领的喜欢,他喜不喜欢奴婢,有什么打紧,奴婢只要能够陪在他的身边,就已经知足了!”簪墨听出了温廷筠语气中的嘲讽之意,不由梗着脖子,不知不觉间提高了声调,高声回道,也不知道是在说服温廷筠,还是在说服自己。
温廷筠从来也不知道,簪墨竟然会是这样的想法,她喜欢徐景耀就行了,至于徐景耀喜不喜她,都无所谓,她这样的身份怎么了,怎么就不配得到爱情了吗?谁又比谁高贵!
温廷筠心里有无数的话,想要跟她说,可是张了张嘴,才发现,其实没什么可说的,只能疲惫的摆了摆手道:“这件事情,也不是你我就能够决定的,还要看徐景耀的意思,你先禁足在自己屋里,咱们大家都先好好冷静冷静再说!”
簪墨低声应了一声,也不用人去拽她,自己站起身来,给温廷筠福了福,转身向外走去。
站在一旁的洗砚,看着她离去的背影,眼中全是伤感担忧之色。
站在门口的春末,看着形容狼狈却神色坚决的从屋里走出来的簪墨,快步迎了上去,低声问道:“簪墨姐姐,值得吗?”
“有什么值不值得的?我从第一眼看见他,他对我笑着说,让我给他搬个躺椅的时候,就已经喜欢上他了,后来跟着去福建出使的队伍一起上路,在得知是徐统领带队时,你不知道我有多高兴!再后来,侯爷出了事,我吓得整夜整夜的做噩梦,是徐统领看出了我状态不对,不仅柔声安慰,还特意请了大夫来,给我开了安神的汤药,我这才能睡上个好觉,那时候我就想,要是能够嫁给徐统领,该有多么的幸福,可惜,我不配……”簪墨的语气渐渐低落下来,不过随即又强笑着说道:“不过也没什么,只要能够陪在徐统领的身边,我就已经知足了!”
“可是,徐统领还没有娶亲,以英国公的古板守矩,你现在跟着他,连个妾室的名分都不可能有,只能做个没名没分的通房丫头,又是何苦呢?!”春末从没喜欢过谁,所以完全不能理解簪墨的想法,放着好好的侯府一等大丫鬟不当,非要去当个英国公府无权无势的二公子的通房丫头,将来的日子可想而知,喜欢就那么重要吗?
“傻丫头!”簪墨抬手揉了揉春末的脑袋,笑着说道:“只要徐统领还想跟侯爷合伙做一天的买卖,他就得让我体面一天,你不必为我担心!”
春末闻言,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对呀,冲着侯爷的面子,徐统领也不好让簪墨姐姐过得不体面,否则,岂不是折了侯爷的面子?!
可是,春末随即就又想到,这么看来,徐统领把簪墨姐姐带回去,只能是个拖累,他要是也喜欢簪墨姐姐还好,如果他压根就不喜欢簪墨姐姐呢?那又为什么要把这个拖累带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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