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意猜测陛下心思,推测陛下的行为,也是大不敬。
所以舒清妩前面才会铺垫那一句,这些话,她甚至都不敢跟云雾说,只私底下跟周娴宁说过几句。
但是郝凝寒却听得分外认真。
舒清妩的话说完,她恍惚地坐在那好久,最后露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
“真的吗?”
舒清妩肯定地点点头:“真的。”
郝凝寒渐渐平静下来。
她说:“那就好。”
这一句那就好,代表了她的认命,也代表了她的释然。
这一辈子,就这样吧。
作者有话要说:小剧场:
皇帝陛下:实不相瞒,那天朕进了如意阁,看到郝选侍呜嗷一声就哭了,也很害怕。
皇帝陛下:甚至还有了心里阴影,甚至还有了疑问,朕真的这么吓人吗?
婕妤娘娘:是的。
皇帝陛下:……???
说一下张才人,她是在萧锦琛十二三岁时才有孕的,跟萧锦琛没啥关系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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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7 章
第57章
谁说入宫就一定要努力往上爬?
别说郝凝寒本就不想入宫,如今入了宫,她不想侍寝,也不想面对皇帝,能被皇帝“漠视”,大概是最好的解脱了。
郝凝寒回握舒清妩的手:“姐姐,便是以后一直在选侍的位置上,我也不后悔,我不想逼迫自己。”
舒清妩点点头,郑重道:“我懂你。”
她又何尝不是如此?她不想再重蹈覆辙,便坚定地按照自己的心过日子。
哪怕不能当皇后,也当不了贵妃,就算以后还是婕妤,她也觉得没什么不好。
日子一样可以过,人生一样能向前,只要自己健健康康的,就是最好的重生。
郝凝寒一直没有把这事说出口,就怕舒清妩把她当怪物,不再同她来往,现在不仅得到了她的安慰,还能听到一句“我懂你”,不由从心底里泛起一股暖意。
她轻易不相信人,却会一门心思信任舒清妩,把她成最好的朋友。
这一句我懂你,一下子打开了郝凝寒心中的大门,陌生的情绪倾巢而出,一下子把她淹没在潮水之中。
郝凝寒低头,痛痛快快哭起来。
舒清妩没有安慰她,也没有制止她,让她自己去宣泄心中的郁闷与愤恨。--
郝凝寒觉得自己哭了很久,久到太阳都要落山,久到春日即将来临,等到她发泄完所有的不满和怨恨时,蓦然回首,才发现此刻依旧艳阳高照。
“好了?”舒清妩看她慢慢平复下来,便递过去帕子,“好了就别再哭了。”
郝凝寒颇有些不好意思,她低头擦干净脸上的泪痕,再抬头时已经归为平静。
“谢姐姐,让姐姐看笑话了。”郝凝寒小声说。
舒清妩轻声笑笑:“每个人都有最不愿被人知道的过往,也有最害怕的东西,这没什么好笑话的。”
“姐姐也有吗?”郝凝寒有些疑惑。
“我啊,我自然也是有的,”舒清妩目光悠长,“我有很多很多遗憾,也有很多很多怨恨,但是此时此刻,当我再度回忆过去,才发现时间可以抚平一切,遗憾也都随风消逝了。”
郝凝寒认真听着,眼睛越发清澈而明亮。
曾经的她茫然无错地在宫里生活,若非被姐姐从濒死挽救,又被她真心劝解,她依旧麻木地度过每一个晨昏。
郝凝寒叹了口气:“姐姐,如今咱们也算交心,我没什么不好跟姐姐说的。”
她顿了顿,目光带了些闪躲,最后却渐渐冰冷:“姐姐也知我出身普通,家里并无人做官,不过家里生意做得很大,在临近几省都有商行。”
郝凝寒是她们这一批入宫宫妃里唯一的白身,但她家非常富有,可以说是富甲一方,因着品貌出色,家中又曾捐过赈灾银,这才留了牌子,被封为美人。
也仅此而已。
这些舒清妩都知道,倒是不
怎么好奇。
郝凝寒皱着眉头,神色颇有些淡漠:“我家中人口颇多,父亲除了母亲之外,还纳了十几房妾室,子女就更多一些。”
“我父亲……脾气不是很好,除了我母亲,对那些妾室非打即骂,有时候失手打死了就给人家家里一笔钱,草草埋了。”
舒清妩听得心里难受,难怪郝凝寒会这么惧怕萧锦琛。
郝凝寒声音很平静:“我幼时不止一次见到他动手,往往脾气上来都是血沫纷飞,吓人得很,幼年里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不敢一个人睡,每每哭着要母亲陪。”
舒清妩再度握住她的手:“凝寒,都过去了。”
然而郝凝寒却使劲摇了摇头。
“不,从来都没有过去。后来随着我长大,我发现我对男人有着天生的惧怕,除了两位兄长,我惧怕所有的男人。也不怕姐姐笑话,就是宫里的黄门们,我也不怎么敢说话的,哪怕他们根本不敢动我一根手指。”
或许人人都要羡慕郝凝寒,她出身富贵,家里富甲一方,母亲慈爱,哥哥怜宠,又是貌美可人,自应当有最好的人生。
可唯独她父亲这一个差错,一辈子就毁了。
舒清妩心里很是难受。
她张张嘴,却又不知道要说什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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