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板起脸,整个人气势十足,虽在寻求意见,语气和缓,但话里话外俨然不能善了。
李长柏还不至于被吓到,回过神来,却也知道自己刚才反应过度,打人一巴掌实在不应该。
是我不对。李长柏冷硬道,我可以用武功战胜你,却不能趁其不备,这样欺辱你。虽然你行为轻佻不自重,打你巴掌也过重了。我给你打回来就是了。
他边说边扬起脸,闭上双眼,看起来很有骨气。
沈飞云皱眉,直接掐住他的下颔,冷笑道:你未免想得太美。
李长柏没等到应得的一巴掌,反而被掐住脸,更有被调戏的感觉,好不容易消除的愤怒,复又涌了上来,于是猛地睁开双眼,恶狠狠地瞪着沈飞云。
你不是说我淫贼么?沈飞云面无表情地低头,深深凝视李长柏,语气叫人不寒而栗。
说话间,他缓缓俯身凑近。
李长柏顿时毛骨悚然,脊背发凉,想到自己生得还算不错,最少也是中等偏上的姿色,万一这淫贼饥不择食,对他下手,他岂不是名节不保!
啊呸!
他吐了一口吐沫,接着直接手脚并用,势必要挣脱。
沈飞云没想到李长柏这小兔崽子这么不讲道理,竟然连吐口水这样下三滥的手段都用出来了。
还好这次有准备,他微微偏头,轻松躲过。
沈飞云仗着自己内力雄厚,左手不放开,仍旧死死掐住李长柏的下颔,力道重得仿佛下一瞬就能捏碎骨头。
他右手倏地一挥,汹涌澎湃的内力呼啸而出,锵的一声挡住了对方双拳的力道。
他这内力和武功,也只有许清韵、辛含雪这种级别的能够匹敌。他不留余手,完全显露自己的实力后,满堂的人都惊呼喝彩,钦佩不已。
李长柏大吃一惊,他对自己的功夫很有信心,不然父亲也不会早早将金钩赌坊交给自己打理。
方才交手,过了几百招,他一直处于下风,知道沈飞云没有竭尽全力,但他也不认为自己差得太远。
可现在看来,沈飞云比他想象的还要厉害。
他的招术竟然被轻巧化解。
沈飞云不去管李长柏的惊愕,骤然用力,拖着小崽子走到柜台旁,将人一把摁住。
别动!沈飞云怒喝一声。
李长柏心知抵抗没用,便手脚比划着,示意湖水老人来救他。
可湖水老人笑眯眯地站在原地,一点没有要插手的意思,冷眼看着李长柏被教训。
沈飞云心眼小,脾气差,人又狡诈,湖水老人在别雪酒肆领教过他的厉害,才不愿意为了李长柏,再次得罪沈飞云。
李长柏气得七窍生烟,被压在柜台上,姿势也不大好看,心中惴惴不安,生怕刚行走江湖没两年,就被沈飞云连累得名节不保。
他大呼道:你到底要干什么,快放开我!
别动!沈飞云皱眉道,同样的话,我不想说第三遍。
李长柏不敢再动,终于肯低头,悻悻道:是我不对,不该嫉妒你和红英举止亲密,认为自己武功高强,就想要教训你,在红英面前逞能。
沈飞云有些惊讶,没想到这小兔崽子这么能屈能伸。
还有呢?沈飞云板起脸。
还有李长柏撇了撇嘴,将目光从沈飞云脸上移开,脸上不禁泛起红晕,不知是气的,还是羞的。
从他的角度看来,沈飞云衣襟大敞,满身露^骨的吻痕,又钳制住他,压着他,分明是欲行不轨。
他昏头之时,绝望地想,好在这淫贼长得俊美,容貌世所罕见,他咬咬牙也能忍过去,就当被狗咬了一口。
沈飞云越凑越近,他只好闭上双眼。
下一瞬,他的脸上湿漉漉,仿佛是什么沾水的东西落了下来。
完了,他真的名节不保,被这淫贼亲了。
没等他悲伤太久,脸上毛绒绒,还有些轻微泛痒,他心想这淫贼明明将胡子都剃光了,怎么回事?
李长柏蓦地睁开双眼,只见沈飞云提笔,沾了墨水在他脸上游走。
你!你!你!
他一连说了三个你字,语气既怒且哀,后面的话却没有说出口,被他硬生生咽了下去。
你原来不是要轻薄我,这种话说出来一定会被取笑,显得他很自作多情。
沈飞云只知道自己名声不好,世人究竟传得有多离谱,他又没有刻意去打听过,因此绝对想不到,自己的举止给天真无知的李长柏带来了多大的伤害。
他看着手中的这张大花脸,越看越满意。
沈飞云长舒一口气,将毛笔搁下,抬起李长柏的脸,左右拨动,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又一遍。
半晌,他满意地点点头,总结道:狸花猫。
此言一出,李长柏也想明白,自己脸上究竟是什么情形,立即气得眼泛泪光。
对于李长柏,沈飞云可一点没有怜香惜玉之情,心中有的只是教训他,想好好搓搓这个毛头小子的锐气而已。
这次就算了,我先放过你。他最后摸了一把李长柏的脸,目露嫌弃,下一次别再做这种傻兮兮的蠢事,你要是喜欢施红英,就帮她多树立些威信,别老想打击她,觉得这能吸引她的目光。
--